王爷,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杜如玫柔媚的嗓音响起,伸出藕白小手拍抚着靳茗雷的胸前,如果谷妹妹真的做出对不起王爷的事,那王爷何不让她离开王府?眼不见心不烦哪!
你在教我怎麽做?靳茗言冷眼睨她,眼神冷冽兼且狂怒。
不、不!当然不是!杜如玫吓得急忙解释,妾身只是担心谷妹妹的行为会坏了王府的名声。
这件事我自有定夺,你回红云阁去。他冷沉了眼,命令道。
杜如玫脸色一变,几乎无法忍受他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态度,不过很快的,她恢复正常,脸上又扬起一抹媚笑,王爷,听说明日你要离府办事几日,如玫想……
你对我的行踪倒是查得很清楚!靳茗雷打断她未竟的话语,嗤声道。
不是的,王爷,如玫只是想,不知王爷今晚可否上红云阁来,妾身想做几样王爷喜欢吃的莱,为王爷送行。
看着杜如玫小心翼翼讨好他的神态,靳茗雷不禁又想起谷子蓉那张不驯倔强的绝色脸蛋,心中顿时一阵烦躁心乱。为什么她就不能如其他女人般对他顺从些?
你回去吧!晚上的事晚上再说。他摆脱杜如玫缠上来的身躯,从石椅上站起,眼神不觉又飘向前方小楼。
王爷……杜如玫娇嗔一声,心中满是怨妒。
快走!别让我再说一次!靳茗雷冷声道,语气中已带着不耐烦的怒意。
杜如玫心有不甘,气怒的转身离去,内心已决定要将这股怨气算在谷子蓉头上。既然不走她,那就乾脆送她上路吧!
不用等人驱赶,也不需要再用下毒或雇人来欺侮的手段退,谷子蓉在经过一夜冷静的思考後,隔日即直奔星云居见苏云儿,清楚表达自己坚决的去意。
一个时辰後,谷子蓉眼中闪着满意的神色离开星云居。
谷子蓉离去後,星云居内靳正茗不解的嗓音响起
我真不懂,谷姑娘为何坚决离开王府,她跟茗雷不是……
那得问你那个宝贝的大儿子对人家做了什么,才让人家姑娘家乾脆死心离去。苏云儿温柔的嗓音有着暗示。
云儿,你是说,谷姑娘是因为茗雷做了什么,才会如此坚持离去?
可不是!茗雷虽然年纪轻轻就接掌茗记,却也是做得有声有色,只可惜对感情的事仍如同三岁孩童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茗雷喜欢谷姑娘?
什么喜欢,茗雷根本早就爱上人家了。
咦?你怎么知道?
苏云儿嗤了一声,道:你还真是粗心哪!你没注意到每回只要谷姑娘在场,茗雷的目光就直盯着人家眨也不眨,我看哪,他自己也没发觉,这会儿他八成不知又做了什么,才会让人家再也不留恋的走人了。
这……那……
别这呀那呀的,这件事我们也无能为力,端看茗雷自己怎么打算。你可别忘了,茗雷在红云阁还养了两个侍妾,要是我,早早就走了,哪还能忍到现在。
可是,云儿,谷姑娘……我实在看不出她对茗雷有什么情意存在……
我就说你们男人都很迟钝,几个月下来,难道你看不出来谷姑娘是个很冷静内敛的女子?我曾仔细观察过她看茗雷的眼神,她绝非无情之人。
接下来靳正茗夫妇又说了些什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日午后,谷子蓉与谷少云就在罘人不解的目光下,毫不迟疑的离开了定北王府。
两个月後
秋风夹带着绵绵细雨落了一上午,淡淡的湿气更添萧瑟与凉意。
午后,被一上午的雨扰得心烦意乱的靳茗雷放下手中待处理的事务,走出书房,在雅致的庭园中随意闻逛。
没多久,他的双脚似自有意识地将他带至向星小楼。抬首望着已人去楼空的屋宇,他的心中涌起孤寂、酸涩的情怀。
他拾级而上,上了二楼後,他穿过外厅进入内室,看着梳妆镜前那些当初送给谷子蓉而她并未带走的首饰花钿,脑中又浮现那张日日夜夜萦绕心头的绝色脸庞,当她簪着这些花钿时是如何的娇媚动人。
他不知道自已会如此想她。
两个月前,当他办完事回府,得知她早已在他离府办事的同一日离开了王府,他的心中狂怒且充满着不知名的恨意,他愤怒於她的绝情不留恋,也恨自己竟然连一个女人也留不住。
於是他吞下百味杂陈的情绪,表面上无动於衷,也不找寻她的下落,让众人以为他一点也不在乎,但背地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如何的心痛如绞,任凭忧虑、惶恐、思念若狂的情绪啃蚀着他的心灵。
心灵的折磨令他消瘦,面庞散发比寒冰更要冷冽的气息。
他夜夜睡不安枕,不由自主的想念她,却从来不明白到底是为什麽,只得归咎於是因为无法释怀她的决绝离去,是因为怨怒情绪,才会日夜不停的想着她,无法忘怀。
沉思的靳茗雷突然听到外厅的门扉轻响,他心一动,伫立不动,侧耳倾听,想知道是何人敢擅自闯入。
不久,一阵窸窣声传来,再一会儿,一道女声随之响起,小红,你知道那天我在灶房帮忙时听到什么吗?
小澄,快点做事啦!老是这么多话,要是被总管知道了,你又要挨骂了。小红警告道。
你没看到我的手在动吗?你到底要不要知道那天我听到什麽?小澄反驳道。
你说吧!小红投降的说,反正就算我叫你别说,你还是会忍不住说的。
才不是这样的!小澄抗议道,这件事要不是我偷听到,恐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也知道灶房打杂的那个阿义,平时沉默寡言,想要他说句话是比登天还难,要不是他熬不住良心的谴责,恐怕还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呢!
喔?是他!到底是什么事?小红不禁好奇心大作。
那天,阿义把带他进府工作的良叔拉到柴房里,我见他们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就忍不住偷偷跟在後面。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爱管闲事哩!小红嗤了一声,然後呢?你听到什麽?
原来阿义有一天在我们王府後门看到月儿偷偷打开後门放了四名陌生男子进来,然後看到月儿带着那四人躲在离後门不远的那座很少人去的竹林里,之後她就走了,接下来阿义看到谷姑娘走进竹林。
谷姑娘……那个王府贵客谷神医?小红讶声道。月儿不就是阡阡姑娘的贴身婢女吗?
对,就是她,所以阿义忍不住跟进竹林,躲在一旁偷看,结果发现那四名男子想欺侮谷姑娘,谷姑娘於是跟他们打了起来。阿义说当时他很害怕,所以也不敢上前帮忙,还好谷姑娘的功夫不错,虽然弄得很狼狈,倒也将四人打倒在地,还撂下话哩!
哇!谷姑娘这麽厉害?
对啊,事情过了几天,阿义就听说谷姑娘离开王府了,他愈想愈愧疚,才找上良叔,他说他很内疚没有上前帮谷姑娘,也没有将这件事上禀。
那良叔怎么说?
良叔想了半天,劝阿义将这事忘了,他说反正谷姑娘已经离开,而阡阡姑娘又备受王爷宠爱,即使将这件事禀告王爷,恐怕王爷也是不会相信的,所幸谷姑娘也没有受到什麽伤害。
良叔这样说也没错。小红沉默半晌,道:我们做下人所说的话,绝对比不上那两位受王爷宠爱的侍妾来得令人信服,不如就别多事了。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只告诉你嘛!不会到处去说的。不过我觉得谷姑娘也满可怜的,王爷老是在向星小楼过夜,却不收她入房,大家私底下都说得好难听喔……咦?小红,你的脸色怎麽这麽难看?
室内恢复了平静好半晌,突然……
其实,你说得没错,谷姑娘真的满可怜的,你以为只有阡阡姑娘找人为难她而已吗?其实如玫姑娘也是暗地里为难人家。小红气愤的说。
嘎?真的?小澄惊呼一声。
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好像说每回要送给谷姑娘的膳食,半路都会被拦下来加些料,然後才送。
加料?
我也不太懂,反正总不是什麽好事就是了。
喔!那……
内室中伫立不动的靳茗雷已是脸色铁青、眼神冰寒,他不再听下去,转身寂然无声的穿窗而出,没有惊动到外厅正说着话的两名小婢。
禾扬水叮当049
辛琪《勾魂狂爷》kwleigh扫 alone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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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年後 江南 苏州
苏州河旁的河西大街是苏州城热闹的大街之一,平日人车往来频繁,再加上由外地而来的游客,更造就了此地在经济上的繁荣。
长长的河西大道上,酒肆、茶坊遍布,各类布行、古玩店充斥其中,还到处可见大小规模不同的中药铺。
这些药铺中,最有名的当属街尾名为济生堂的药铺了。
济生堂之所以有名,是它除了普通药铺所必备的药草外,还贩卖各类罕见的奇珍药草,而且此店的老板还有一个怪僻,就是如果富人上门买药,老板会随着心情不同而开价,至於为富不仁的人上门,那所开出的价钱就可谓是天价了。
相对的,假若听闻有任何穷苦之人无力求药的事实,济生堂则会主动奉上药草,分文不取。因此,济生堂的仁声也一直为当地民众所乐道。
当然,那些吃过暗亏的富人也不止一次寻思报复,可惜济生堂老板身边一直有一位高大壮硕、如熊般的弘髯大汉随身保护着,让人根本无机可乘。
不论如何,济生堂在苏州城也算是家名药铺,终日门庭若市。
穿过济生堂而对街道的营业大厅往後走去,越过长廊间两道拱门後,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小巧的四合院呈现眼前,中间是精致巧造的花园庭院。
此时花园小巧的凉亭里坐着一沉思中的绝色佳人,头梳妇人髻,简单的在髻上横c一支精刻木簪,脸上脂粉末施却仍是显得娇艳动人,粉嫩白皙的肌肤似吹弹可破,唯独那双满是沉寂冷静的美眸,显出与外表不合的智慧与成熟。
她就是谷子蓉。
三年前,她从靳正茗手中拿到了医治苏云儿所应得的酬劳後,便带着弟弟谷少云以最快速及在最短的时间离开京城,一路南下。而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她除了女扮男装外,还在脸上动了手脚,免去遭人觊觎的危险,直到抵达江南,她迷於苏州景致,才决定定居於此,并开了一家药铺,教导谷少云如何经营管理,自己则隐身在後。
太平盛世,无啥风险的两姊弟一路南下,只碰上一件事,并雇了一个仆人兼保镖,那就是丁小三,一个与名宇完全不符合的剽悍男子,高大粗壮、吓人得很,可惜个性过分忠厚老实。要不是一时心软,说什么谷子蓉也不想雇用这麽一个老实头的人。
话说谷家姊弟在南下的途中,有一日经过一小镇的镇外,因想休息而找了一间破庙,正打算休息一会儿後继续上路,偏巧就让眼尖的谷子蓉看到一椿不平之事。
她看到一个衣衫破烂的大汉坐在庙外一角,周围围着一群小孩,他们拿着大小石块往他身上砸,砸得他头破血流也没见他反抗作声。
谷子蓉愤怒不平的赶走那些恶劣的小孩後,将那名大汉身上的伤用随身所携之药敷好包扎,然後询问因由。
交谈之後,她忍不住仰天长叹。拜托,怎么会有这么老实的人存在世上呢?
此人名为了小三,自幼父母双亡,靠乞讨或打零工维生长大,在他十五岁时碰到一名个性古怪、云游四方的异人,以供应三餐为由,在一年的时间内传授了他一身武艺,之後即丢下他远走,临走前告诫他不准以所学欺陵他人。
忠厚的丁小三自是遵循教诲,不敢或忘,可惜他天生神力,人又长得高大,兼且一脸落腮胡,於是小镇上人人怕他,根本不敢雇用他,以至於令他过着有一餐没一顿的生活而栖身破庙中,他也因一直遵守着不可任意欺凌他人的教条,才会有令日被人丢石块仍是不还手的情形。
谷子蓉实在不忍心让这个老实头再任人欺陵,於是说服他跟着他们姊弟俩,雇用了他。当时她除了对了小三的遭遇不忍之外,还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避免在她行动不便时,谷少云可能会遇到危险而没有帮手,所以雇用丁小三是一举两得的事。
事实证明雇用丁小三是正确的决定,他除了个性过分老实之外,倒是帮了他们姊弟不少忙。他在谷子蓉大腹便便时帮谷少云照顾、经营药铺,待她生产後,又帮忙照顾孩子,可谓身兼数职;反倒是谷子蓉,闲来无事、春风秋月,没事就坐在凉亭里发呆。
自从生了孩子後,谷子蓉失去了往日的雄心大志,不再想着如何赚大钱,做个女强人,甚至连赖以为生的药铺也丝毫引不起她的兴趣,全权交给了谷少云去打理。
而三年来日日夜夜浮现脑中的男性脸庞,令她思念益深,人的相思也令她想了很多兼且自我反省了许多事。
当初与靳茗雷相处时,她因初识情事,所以拚命抗拒日益加深的情感,对他的言行不仅不够温柔,甚至还每每以着咄咄人的口吻说话,也难怪两人相处时,老是以争吵收场。
另外,她明明就嫉妒着他那两位侍妾,却又不肯坦言,只一味的想着她可以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终究在言词上刺伤了他,将他更加入别的女人怀里,这只能说是她自作自受吧!
她应该将被人陷害的事说出来的,而不是逞强得让误会加深,甚至是逃避,在一怒之下走人。在尝尽三年多的相思中,她才赫然发觉自己早已深爱着他,如今她远离了他,悔之晚矣!
而他,是否偶尔会想起她呢?
看着绿意不再的叶片,谷子蓉不禁深深叹息,感觉秋风袭来,更添凉意……
娘,你又在发呆了。
童稚清亮带着微喘的嗓音蓦地响起,惊动了沉思中的谷子蓉。
谷子蓉猛地回神,头一低,迎上一双与靳茗雷愈来愈像的眼睛,忍不住目光含笑,伸手拉过儿子。少晖,又顽皮了,跑得一头汗的。她掏出怀中手绢,轻柔的将漂亮小脸蛋上的汗珠拭去,边问道:你丁叔呢?你又撇下他啦?还有,你怎么知道发呆是什么?
娘,我没有撇下了叔,自从娘告诉我,如果我撇下丁叔,他会担心後,我就不敢了。还有,是少云舅舅告诉我,娘每回在花园里睁着眼睛睡觉就叫发呆。谷少晖一脸认真的回答。虽然他还不太明白什麽叫做担心或者什麽又叫发呆。
谷子蓉听着才两岁多的儿子有条有理的话语,不禁想着如果他生在二十世纪,可是个资优天才儿童哩!不仅聪明好学,且还不失儿童的天真活泼,即使在备受宠爱之下也不会骄矜傲慢,真是难得。
看着娘亲直盯着自己,谷少晖不由得拉拉她的衣袖。娘,你能告诉我什麽是发呆吗?还有,娘为什麽要发呆?天真无邪的他眼眸带着疑惑。
谷子蓉不禁失笑,正想回答时,一高大身影映入眼帘。什么事?沐石。她望向来人询问着。
沐石就是丁小三,谷子蓉不喜欢这个名字,於是替他另取个名,老实的丁小三也无所谓的同意了。
夫人,这位姑娘要找你。丁沐石恭谨的回答。
哪位姑娘?谷子蓉疑惑地看着他两旁。没半个人啊?
就是……咦?丁沐石左瞧瞧、右看看,搔着头转了一圈才露出完全被他高大壮硕身躯遮掩住的娇小身影。啊!在这里。他急忙往旁边一挪。
谷子蓉忍不住笑了出来,沐石,你实在长得太像座山了。接着她伸手向那道娇小身影招招手,小怜,过来。之後,她转向儿子道:少晖,娘有事跟小怜阿姨说,你先跟你丁叔到别的地方玩好吗?
好,那我等会儿再来找娘。谷少晖乖巧的点点头,蹦跳下了凉亭,随着丁沐石往前面药铺方向走去。
谷子蓉见儿子走远後,才回过头看着面前秀丽面貌、娇小身材、婢女打扮的女孩,眼神中有着不赞同的神色。
小怜,我不是一再要你告诉你家小姐,避孕药汁不能常常服用,很容易导致日後不孕,你家小姐还没嫁人不是吗?唉!有一个如此y荡的主子,真是不幸,老是要贴身婢女偷偷上街买药,自己行为不检,还要连累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