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死了是有多郁闷啊?”玉倩可不在乎文龙的利益是不是和“东星”挂
钩儿。
“一天到晚都哀声叹气、愁眉苦脸的,不过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不能和你在一
起。”文龙把侯龙涛交代的话都说了,原来那天侯龙涛被冯洁的话提醒了,不能
让玉倩感到对自己的制裁没有作用,为了避免她走极端,就要文龙来演这么一出
儿,而且他让文龙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哼,他不满足我的要求,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
就只能这样儿了。”玉倩无能为力的耸了耸肩…
*** *** *** ***
侯龙涛右手抓着冯云的手腕儿,身体被她带的往前一栽,两人惊叫着从山崖
上摔了下来。
在翻滚的过程中,男人一直试图用左手扒住突出的山石或是揪住树枝杂草,
虽然没有成功,但至少是减缓了滚动的速度,直到摔进了树林里。
“啊…”侯龙涛在地上躺了半天,估计身上起码得被划了几十个口子,他活
动了活动脖子和胳膊腿儿,好像没伤到骨头,便试着站了起来,他来不及查看周
围的情况,先得瞧瞧冯云伤的重不重,“你他妈抽什么疯!?”
女人是侧身趴在地上的,侯龙涛把她向自己这边一翻,才发现她闭着眼睛,
脸色通红,嘴唇却发白,手也很凉,呼吸很急促,赶忙一摸她的额头,非常烫,
显然是在发高烧。
“喂,喂,”侯龙涛抱住女人的肩膀,在她脸上拍了两下,“你没事吧?”
“嗯…”冯云困难的睁开眼睛,突然发现自己是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惊怒的
一推他的胸口,把他推倒在地,自己也滚了出去,“你干什么!?”她试图站起
来,可一用力,脚腕儿上就是一疼,大概是扭到了,而且还头晕的厉害,又一p
股坐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你妈的!你丫还挺有劲儿的啊!?”侯龙涛真是火气上头了,别的都不说
了,连个谢谢都没有,他气哼哼的爬起来,走到刚才摔下来的地方,眼镜儿是找
不着了,往上看了看,中间有一段五、六米的岩石是直上直下的,看来想要原路
返回是不可能了。
冯云扶着一棵树慢慢的站了起来,看见坐在土坡儿上的男人正把嘴里的烟点
燃,“这里是山林,严禁烟火。”
“我r,哈哈,”侯龙涛笑了起来,猛的窜到女人的面前,表情变得恶狠狠
的,“你他妈也知道这里是山林啊?生了病就别他妈往这跑,现在怎么办?嗯?
侦察兵!”
“我…我又没要你拉我。”冯云看样子真的很虚弱,完全没有平时的英武之
气,俨然一个病遢遢的弱女子。
“好!真让我对你有了新的一层认识。”侯龙涛扔下女人,走到她的背包儿
前,伸手进去掏对讲机,结果拿出来的却是两段儿的,八成儿是刚才在石头上磕
的,“r你妈!这回可好玩儿了。”
“扑通”,冯云跪在了地上,右臂枕着脑门儿,贴在树干上,右手软绵绵的
垂着。
侯龙涛把水壶拿了过去,给女人喂了几口,“你病得这么严重,不能在这儿
耗着的,三面环山,咱们只能往前走了。”他说着就把背包儿挂在了胸前,往冯
云身前一蹲。
“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不用你管我,要走你自己走吧。”
“你想死在这儿啊?都到这种地步了,还逞什么强啊?你是要我背你,还是
要我像抱小媳妇儿那样儿的抱你啊?”
“你敢?”
“你还有力气反抗吗?”
“唉…”冯玉伸出双臂搭住了男人的肩膀,上身趴到了他的后背上。
无论侯龙涛再怎么足智多谋、聪明伶俐,毕竟是个“城里人”,对于丛林是
毫无了解的,他犯了一个大错儿,没有顺着峭壁的边缘走,而是背着女人径直进
了林子。
冯云本来应该是个明白人的,可她已经被烧糊涂了,往男人身上一趴,就只
顾着闭上眼养神了。
也不清楚到底走了有多长时间,侯龙涛的腿都软了,气喘的比牛还重,却又
走到了一扇峭壁附近,八成儿中间拐了弯儿自己都不知道。
山区的天说变就变,一阵乌云上来遮住了太阳,加上树林里本就光线不好,
大概刚过五点就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那儿有个山d,呼呼,里面会不会有熊啊?”在上了一个小山坡儿之后,
侯龙涛看到不远的石壁上有一个很大的凹陷,显然是个dx。
“不知道。”冯云在男人的身上歇了这么长时间,虽然还是很虚弱,但说话
一点儿不成问题。
侯龙涛把女人放了下来,往山d那边扔了好几块儿石头,见没有任何动静,
他又把军刀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移动了过去,他知道里面要真是有熊一类的东
西,自己八成儿就交代了,可实在是太累了,也许死了更舒服呢。
进入山d里,除了有一点儿潮湿的气味儿,并没有动物的腥臊之气,想必是
尚“无人入住”,他把手里的zippo打着了,四下瞄了一阵,虽然d口儿不
大,里面居然有小二十米深,十几米高,十几米宽,在最里面有一个三米见方、
离地五米左右的悬空儿石台,d壁还挺光滑的。
侯龙涛回到外面,把冯云扶了进来,帮她靠着d壁坐下,然后把自己的上衣
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就算只是薄薄的一层,好过没有吧,然后他就跑出去,
一趟一趟的往d里搬运树枝和干草。
冯云明白男人在干什么,看着那一头的汗水、赤l上身上的好几条刚刚凝固
的伤口、绷紧的肌r,她突然发觉这个小子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倾盆的大雨终于下了出来,很快就把外面地上的树枝打湿了,侯龙涛又收集
了一些才回到d里。
“没有我的话,你现在大概已经走出去了…”冯云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把头扭
开了,“谢…谢谢。”
“不用谢我,”侯龙涛看也不看女人,语气也很冷漠,他用石头在地上围成
了一个圆圈儿,在里面生起了火,“我不是出于什么好心,更不是因为跟你什么
交情,你要是挂了,你们家人肯定会赖在我头上的,我还活不活了?”
“哼,你想的还挺明白的。”
“你闭嘴吧,省点儿力气。”侯龙涛从自己的裤腿儿上撕下来一条儿布,用
雨水浸湿,放在了女人的脑门儿上。
烤着火,盖着衣服,冯云的身体还是在轻微的发抖。
侯龙涛看了她一眼,“你挺住了,我的小命儿也在你手里攥着呢,咱们八成
儿得在这儿待一夜。”
“他们会出来找咱们的。”
“但愿吧。”侯龙涛把地图和指南针掏了出来,刚才在树林里他就看过好几
遍了,只可惜他看不懂军用地图,女人又一直是昏昏沉沉的,也没法问她,现在
总算有机会了,“你看看,咱们怎么才能走出去啊?”
冯云随意的看了一眼,“咱们现在应该是在这个有标记的山d里,已经进了
宽甸自然保护区了,再向东六公里就能走出这山谷,很快就可以碰到村庄了。”
自此之后,两个人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又无事可做,加上疲劳过度,就都不
知不觉的睡着了。
“嗷呜…”一声凄厉的狼嚎声在远处响了起来,回荡在夜空中…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与狼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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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话:
我去军训的那个连队,到了吃饭的时候,除了军训的学生排队,当兵的都是
散着去。当时晚上不让睡觉,拉出去跑圈儿,然后又站了两个半小时的军姿,从
那以后就发誓说什么也不当兵,但在同时又对jūn_rén 在某种程度上多了些尊重。
选宽甸就是因为我确定那里有狼,其它的地方说不定也有,可我不能肯定,
听说北京的郊区也出现了狼,但还是选了最保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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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2003-10/5/2003
“什么声儿!?”侯龙涛打了一个激灵,警觉的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不知
道在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把身旁的女人搂在了怀里,而她也是很自然的紧紧偎在
自己身前,想必是因为火灭了,两个人在睡梦中又都感到了寒冷,就不自觉的依
偎到一起来了。
“怎么了?”冯云在男人怀里睡得还挺舒服的,头晕、头疼的症状都有所减
轻,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含含糊糊的问了一句,紧接着就发觉了自己所处的尴尬
境况,赶忙把他推开了,双手拉住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你要干什么!?”
“你没听见吗?”侯龙涛现在可没心情理会这种“胡搅蛮缠”,其实没有月
光、没有火光,他根本就看不见女人羞怯的表情。
“听见什么?”
“叫声。”
“什么叫…”
“嗷呜…”
“狼?”就算是在淅淅沥沥的雨水声中,冯云也能听出那是什么了。
“不用紧张,不一定会碰上的。”侯龙涛嘴里这么说,手上却飞快的把火重
新生了起来,他只知道动物怕火,但并不肯定动物会不会像人那样被火光引来,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不怕?”
“不怕?我他妈又不是武松李逵,就算是也得怕啊,恶虎还不敌群狼呢。”
侯龙涛过去拉住了女人的胳膊,他的手都有点儿发颤,“往里坐点儿。”他掏出
表看了一眼,“r,还不到九点狼就出来了?不是都得等到半夜之后吗?”
“吓成这样儿了?至于吗?”
“冯云,恐惧是人与生俱来的一种感情,不会恐惧那是一种病,承认恐惧不
是软弱的证明,在我面前表现出恐惧并不丢脸,再说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害怕的样
儿。”
“你什么时候见过?”冯云一挺上身,很认真的皱起了眉头。
“行行行行,”侯龙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他实在是
想不通这娘们的大脑是怎么运作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妈斗?我跟你说,
跟你丫在一块儿可真是够累的,说实话,有人能受得了你吗?你有朋友吗?”
出乎意料,冯云并没有反驳,很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雨停的很突然,因为有山风,云也散的很快,月光照了进来,能隐隐约约的
看清山d跟前的树林了。
侯龙涛确实是挺害怕的,这次的潜在对手不是有思想的人,而是自然界的冷
血杀手,想到白森森的利齿撕裂自己的喉咙,足以让他不寒而栗了。
男人每隔五、六分钟就会添点儿干草、树枝,用以保持火焰的强度,不过这
次他加完柴之后并没有坐回去,而是蹲在那儿没动。
“你干什么呢?”
“嘘…”侯龙涛指了指树林,“有…有东西。”
“什么?”
“狼…是狼…”
“我看看。”冯云慢慢的蹭了过来,果然看到树林里有东西在移动,虽然并
不真切,但确实是有像狗一样的动物在移动。
“乃乃的,这也稍微有点儿太背了吧?”侯龙涛都带了哭腔儿了,自己真是
自讨苦吃,放着北京的舒服日子不过,在这儿瞎起什么哄啊。
“你不用这样吧?没准儿就是野狗…”冯云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可她连话都
没说完,就有六、七条貌似狼犬,但体型略大的野兽从林子里窜了出来,缓缓的
靠近山d,因为有火堆的缘故,它们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了,呈扇形散开,
“呼呼”的发出沉闷的低吟,尖利的牙齿在月光下闪着白光,像一把把小刀儿一
样。
侯龙涛一下就“疯”了,抄起地上的石头拼命砸了出去,“滚你妈的,杂种
r的,都他妈去死吧!”只可惜他现在没有准头儿,不过是引得狼群一阵躁动,
更加的张牙舞爪了。
“只要火不灭,它们是不会进来的,天一亮,它们大概就会离开了。”
“damn!damn!damn!”侯龙涛走着小圆圈儿,突然指着冯云
就骂,“全他妈是因为你!我和玉倩怎么样,关你p事!?还有你们家的人,什
么都要c上一杠子,有权有势,有本事去跟老外斗,吃饱了撑的来欺负我!?”
他现在的思维很混乱。
“全都是因为你自己。”冯云鄙夷的看着歇斯底里的男人。
侯龙涛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为了阻止狼群,他不得不多加柴草,这样一来,
用量明显的增大,本来就不充足的储备是不可能坚持到天亮的。
男人坐在火堆前,用军刀在地上划出了爱妻们的名字,最后一个是玉倩,
“我爱玉倩。”
“你在跟我说吗?”
“是,死到临头了了,我没必要骗你。”
“更没必要要我相信。”
“对,对。冯云,你爱过吗?我指爱一个男人。”
“什么叫爱?你知道吗?”
“哼哼,你问得对,也许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叫爱?大概没人能给出一个明
确的回答吧。不过当你in love,你自己会知道的,如果你从来不觉得自
己在爱,那你就是没爱过,我挺为你惋惜的。”
“有什么惋惜的?”
“还没尝过那种甜蜜加痛苦的滋味儿就要葬身狼口了,还不可惜?”
“我自己不觉得。”
“good for you。”
最后一根儿树枝被扔进了火堆里,火势在慢慢的减弱,狼群开始缓缓的靠近
了,一对儿对儿绿油油的眼睛充满了贪婪与饥渴。
侯龙涛可真是急了,一把拽过盖在女人身上的衣服,扔进火堆,“脱衣服,
脱啊!”他边喊边把自己的裤子脱了下来。
“不,我宁可死!”
“你…你…你他妈的脑子坏掉了!?”侯龙涛过去就要解女人的扣子。
“别碰我!”冯云拼命的按住自己的上衣,“你疯了!?”
“闭嘴!”侯龙涛狠狠的抽了女人一个大嘴巴。
冯云倔强的扭回头,愤怒的盯着男人,双臂仍旧死死的护在胸前,虽然她知
道对方并没有恶意,但也绝不能允许他脱自己的衣服。
侯龙涛现在可没功夫儿跟女人斗,一把捡起地上的军刀,把她的裤腿儿划开
了,一直从裤口儿到裤腰,连皮带都割断了,再用力的一抖,把她甩的在地上滚
了好几圈儿,两条古铜色的修长美腿上沾满了泥土。
一件衣服和两条裤子又能有多大的作用呢,片刻之后,刚刚退却了一点儿的
狼群又开始缓缓的近了。
侯龙涛突然想起了什么,提拉着刀跑过去抓住女人的手,连拖带拽的把她弄
到了山d最里面,指着那块突出的平台,“咱们要是能上去就行了。”
冯云抬头看了一眼,眼中的喜悦转瞬即逝,“那么高,怎么上去?”
侯龙涛试着想扒住石壁往上爬,可偏偏d壁光滑,他又向后退了好几步,助
跑着冲向石壁,快到跟前的时候就纵身一跃,右脚在石壁上一蹬,身子一拧,双
臂举起,想要去抓石台的边缘,可起码还差了一米多,“你这样试试,你受过训
练,说不定你能行呢。”
“我的脚崴了,没希望的,再说你管我干什么?就算我上去了,也不可能把
你弄上去的。”冯云说得很平静,倒不是因为她视死如归,只不过是她已然绝望
了,而且这个世上值得她留恋的东西还真不是特别多。
“你功夫那么好,刀给你,你拼一下儿,说不定六、七条狼还不是你的对手
呢。”侯龙涛自己都知道这个提议不切实际,别说一般的狼群绝不止这么几条,
就算真的就这么几条,以女人现在的身体状况,一样是必死无疑,但实在是无路
可走了。
“你省省吧,哼,”冯云自嘲的一笑,“我一辈子看不起你这种男人,没想
到到头儿却弄得个给你陪葬的下场。”
“你他妈…”侯龙涛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衣领儿,把她揪了起来,一定要狠狠
的揍这娘们儿一顿,死之前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嗷呜…”近在咫尺的狼嚎声让男人的动作缓了一下儿,他扭头一看,火势
已经明显的不如刚才了,再过十来分钟,就算不灭,狼群大概也可以从旁边绕过
来了。
“冯云,你要是不死,帮我告诉玉倩,我从来没爱过她,我不过是拿她当玩
具罢了,你一定要把我的话传到,这种时候我没必要说假话的。”侯龙涛是急中
生智,左手抄住女人的双腿,把她横抱了起来,自己的双腿弯曲,“啊”的大吼
了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高高的抛到了空中,大概能有四米多。
冯云的反应一流儿,不需要男人解释这么做的目的,一伸胳膊,双手就扒住
了石台的边缘,她集中所有力量在双臂上,一个引体向上,就把自己拉了上去。
侯龙涛的身上都是虚汗,恐惧让他的双腿发软,他单膝跪倒,右手攥着刀把
儿,“来吧,山中无老虎,我这只猴子要称称霸王。”
“能抓住这个吗?”一件军装从石台儿上垂了下来,另一头儿攥在只露出头
和赤l的双肩的冯云手里,她惊魂一定,也就立刻开始想法儿救男人了。
“太短了,再说你也拉不动我的。”侯龙涛抬起头,现在轮到他绝望了,喃
喃的念着爱妻们的名字,“小云云,茹嫣,倩倩…”
“嗷”,一条胆儿大的狼,估计是头狼,已经从火堆旁钻了进来,第一件事
儿就是把面前的“肥羊”扑倒在地,这可是它等待许久的猎物了,它的爪子镶进
了男人左肩的r里,张开血盆大口就向他的咽喉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