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与其他女子相比我的房内少了许多脂粉气,案头上放着卷宗和兵书,桌上的纸墨笔砚一应俱全,壁上挂着几幅字画和一柄宝剑,若不是梳妆台上还留着些许女子的用具,倒真是个男子的房间。
他走到梳粧镜前拿起那把精致的檀木梳,把玩了起来,不时放在鼻下嗅着上面淡淡的香气。
“皇上……”
“怎么不叫胤禛了?”他侧身戏虐地看我。我低首答道:“奴才不敢!”
他笑着走了过来,拉过我坐在镜前,惹得我慌乱地看他。
“嘘,别动,朕今天帮他完成个心愿!”他解开我的束发,黑亮的长发如黑色的绸缎般从他的指间滑过,柔软地滑落于我的肩头。
谁的心愿?难道是胤禛……
发丝披散于身后,这想法温柔了我镜前如水的眸子。
他温柔地笑着,笨拙的手梳理着我的青丝,但能感觉有温情在指间轻轻地缠绕。
“这就是他的心愿吗?”我喃喃出口,胤禛,你的梳发可是为了一世温柔的相伴,此情、此景是夫妻间最美的光y啊,这发间的情意,谁能不懂?不觉眸中已有泪光闪现。长长如瀑的发丝如丝丝缕缕的牵挂,不经意间缀满心头,幻变成眸前一缕清风,于月辉的眽眽之中深情地回顾。
“他……不会回来了对吗?”
“他一直在朕的心里,他知道的,朕都知道;他爱你……朕……也爱你!”身子重重一颤,我猛地抬起头,身后的他剑眉飞扬,一双凌厉的双眼明亮非常,轮廓分明的脸上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镜中的我,但眼里隐隐的痛出卖了他的寂寞。
“为何对朕还是不能敞开心扉呢?依旧恨我吗?”
“不,其实,都一样,是我有执念罢了!”
他放下梳子走到窗边坐下,撑着脑袋望着我出神,半晌才缓缓说道:“我兄长墨勒根代青多尔衮是大清一代功臣,皇太极抢了他的王位,儿子又羞辱他的尸身,这口气让我怎么咽得下!”他说完忿忿捶着床柱,陷入回忆。我注意到他的措辞,此刻的他只是那个心高气傲的豫亲王吧。
“我出痘而亡后兄长将我的魂魄留在那铠甲上,唯有这样才能得以日日相伴,兄长死后我随他下葬,本来就这样挺好,能留在兄长身边也算了了我的心愿,但谁知福临那畜生……”他突然狠狠一拍额头,痛苦地闭紧双眼,我有些怜悯地看向他,知道那受辱的滋味是怎样的痛。
“我后来又被带回宫中,因为破旧也就被随意丢弃在废屋里无人问津,胤禛七岁时拣到我,问了出处后欣喜地将我带回屋,无人时总是偷偷的穿在身上,我从没想上过他的身,我虽恨皇太极一脉,但好歹也是堂堂的王爷,怎会找个无辜的孩子下手?我与他的缘分是因为那一夜雷雨,再醒来后发现自己不再是冰凉的废铁,只是那r体我无力c纵,只能像寄生虫一般活着。”
“他很快就发现了我,夜晚我们常常对话,我们彼此可以感应到对方的情绪,看透对方的心,那孩子是有抱负的,我也是从那时起动了利用他来圆我皇帝梦的念头。”
“随着他一天天长大,我渐渐发现自己的灵力也越来越强,尤其是当他双手沾了血后,我便可以轻易c纵这具身体。我那时开心地要疯了,他却因此产生压制我的念头。”
“我和他的灵力是此消彼长的,知道我为什么可以完全c控吗?那是因为他的越来越弱的求生欲。”
“你在西藏那阵子我和他忆起了一些奇怪的往事,原来只知道你是爱不得的人,为了皇位隐忍了多年,却没想到原来这中间有着那样奇妙的缘分。老十三去了西藏后,他日渐消沉,继而舍弃了这身体!”
“为……为什么?”我颤声问道,大滴的泪珠滚落眼眶,他抬起头淡扫了我一眼,叹息似地说道:“明知故问!我想他若是早几年想起那些事,恐怕这历史真的要改写了!”他伸手抹去我眼角的泪,那动作竟是我从小再熟悉不过的,我惊讶地看他,他淡笑着说:“如何?我说过的,我们是一体的,一起遇见你,一起爱上你,一起利用你,不管浮于表面的他还是沉淀于心的我,心,都只有一颗……”
我无言地与他想望,相伴不相爱,相记不相恋,真,我们错过了一世又一世,这难道真的是宿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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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第138章暗夜兵围(下)
“好了,朕该说都说了,你心中的结可解了?执念可消了?”他起身走到窗边,推窗凝望着夜空,那一刻对真的记忆又重叠在他的背影上,那含笑而逝的场景如水印般淡淡浮现,但我的指尖也再也找不着彼此相对而视时那温馨的一瞬,那曾经温暖我的笑声,在这个冬季凝结成绝美的窗花,冷冽地绽放。不论是胤禛还是真都化为我心尖的一缕伤痛。化为汩汩流血的伤口……
“皇上,奴才想辞官!”他突然转身挑眉看我,等着我下面的话。
“今日与皇上深谈后,奴才再没有遗憾了,奴才本就不该出现在朝堂上,当年y差阳错地背负起这个名字,同时也荒唐地背负起这段历史,沉沉浮浮这么多年才领悟娘亲当年的教诲,这个地方确实不该来,如果当年我选择另一种方式去生活,也许会比现在快乐许多。”
“你的娘亲?是啊,我都忘了,她是叶赫一族吧!”
我略显惊讶地望了他一眼,但想到他在宫中的际遇了然地笑道:“难怪胤禛知道我的身份!”“祖制宫闱不选叶赫,这怕也是你母亲有此遭遇的原因吧!”我低下头冷笑道:“什么祖制?不过是拿来搪塞的借口罢了。我母亲生的美自然遭人嫉妒,受宠幸后一堆妃嫔拉出族人翻着祖制阻止册封,但这样还不甘心,还招来侍卫诬陷她私通,康熙以此为借口将她赶出皇宫,轻易地将她打进地狱!”
“其实我知道他不是不信任她,只是碍于那些女人背后的势力,其实他一个皇帝如果真的想保护一个女人又有何难?关键是他不想,不想为我娘去得罪那些大臣,那些情爱都是虚假的,可怜我娘到死也放不下他!”
他负手转过身子望向窗外淡笑,静默了许久,我见他神色突变,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远处天边红光冲天,我深吸一口气,在那一刻间已经感觉出地面有一丝微微的震动声。他转身木无表情地看我专注地令我浑身的毛孔全都张开了。
我颓然地闭上双眸功聚双耳,听出远处正有千军万马朝将军府奔来。我闪电般地向屋外奔去,登上府内最高的建筑“海川楼”。极目望去,暗黑的四周已经可见点点火把红焰正朝这里高速涌来。我心中一懔,几欲昏厥,博硕他真的反了!
“登高望远,海纳百川!这楼建得不错!”身后猛然想起他慵懒的嗓音,我倏地转身无力地靠在拦柱上。
“皇上,奴才不是……”他一扬手止住了我下面的话,缓步走到围栏边俯身向下望去。夜色下府门大开,士兵从四面八方涌进府内,不消一刻间就已经站满了府内通道。府外马蹄声不断,忽听有人呼喝一声,但见博硕从外阔步而内,众将士“唰”地一声让开一条通道,博硕走到海川楼下停住仰望,。一阵长风吹来,吹的军中大旗猎猎作响,博硕的衣衫也被长风吹的“霍霍”拂动。而我脑中一片空白就这样与他默默对视,惊惶于他眼中几欲迸发的欲望!
他忽然一展双臂,得意地笑了起来:“叶儿,跳下来!”
我这才回过神来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开始不停的颤抖,终于忍不住尖叫道:“你疯了!”在jūn_duì 的最前面,他傲然而立,如同王者,他再也不是那个总追随着我身影的沉默男孩,而是可以颠倒世间的邪魅男子。
“年……将军!”雍正走近冷笑着看我。
“博硕,退兵,谁给你的胆子!”
“叶儿,到如今,皇位唾手可得,快,跳下来!”
“你以为杀了朕就可以取而代之吗?”雍正悠闲地靠在围栏上,瞅着博硕不屑地说道。
“杀了你当然不足以,但这将军虎牌可以调动的十万大军再加上罗布藏丹增的十万军俘,足不足以颠覆你的王位!”博硕猛地亮出虎牌,震天地吼道。我听完一下子懵了,罗布藏丹增的十万军俘?难道说他并没有将他们杀死,而是藏起来留为己用?他竟然连我都骗!
雍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手指捏地“咯咯”作响,转过脸眯着眼睛看我:“年羹尧,你果然要反!”
下面的博硕见他靠近我,一扬手,弓箭手们齐刷刷地举弓对准雍正,我看着博硕,双手开始紧握。
“叶儿!”他眸里闪过一丝异色,焦虑起来。曾经漆黑深邃的双眸,现在却隐隐有一丝血芒闪动,俊郎的脸孔看上去突然有点凝滞的感觉。
我转身又看向雍正,他仿若置身事外,只斜靠着围栏冷视着我,眼底被火光映得血红一片。我咽了口吐沫伸出手去紧握了下腰间的长剑,他的目光随着我的手指移动,但却未做任何阻拦。我缓缓抽出身下的配剑,轻抚剑身,发出阵阵剑鸣。他神色异动,双目内寒光一闪。我骤然双膝跪下,双手托起剑身高举过头顶,大声说道:“年羹尧求皇上赐臣一死!”
我低着头听见下方的博硕声嘶力竭地叫着我的名字,而他的双手逐渐的摸上剑柄,我的心突突跳着,缓缓闭上双眼等着自己的结局。
“杀了你又如何,朕还是要死!”我猛然抬头触到他眼底冰冷的寒光,侧首看了看下方的博硕,一咬牙,倏地站起身,翻转手中的长剑,剑身在火光中闪发出道道暗红,我心一横,将剑刃架向自己的脖颈,稍一使劲,项上顿时一阵沁凉,底下的博硕大吼一声,怒瞪着我。
“撤兵!”我的嗓音深寒入骨,楼下的博硕脸寒如冰,双目里迸s出不可抑制的火焰,突然眸子一暗,忽就抢过弓箭抬头张弓。嗖的一声,一道银光,擦过我的面颊直s向雍正头顶“海纳百川”的额匾。雍正身形一闪,博硕颓然地将弓箭掷在地上,回身高喝一声:“撤!”
身后数千将士鱼贯而出。红光渐退,一如那曾经的平静。
海川搂前顿时一片暗黑,雍正身边仅带着的两名侍卫被推搡着出来,一脸的惊慌,似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情。雍正淡扫了我一眼,快步走下楼去,我赶紧跟随着他下楼,楼下的博硕见了他不跪不拜,双眸里暗芒不停闪动,半响后,缓缓走上前来,慢慢拔出腰间的佩剑,不卑不亢地说道:“今天一事都是我自作主张,与我家将军无关,皇上要杀就杀我一人!”
“博硕!”我高声喝止,疾步走到雍正身边跪下:“皇上,虎符是罪臣给的,皇上若追究,罪臣愿意担当一切,只求皇上看在罪臣多年侍奉的份上饶了臣身边的人!”
“叶儿……不……”
“你住口!”我转过头瞪视着他,他为之一怔,木然地呆立当场。
雍正冷然地看着我俩,半晌无语,忽地转身走向府门,门外的侍卫早以牵马以待。雍正面容肃穆,一言不发飞身上马。吁………,他一拉缰绳,战马仰天长嘶,他抬头又看了一眼一旁局促不安的我,轻嗬一声,马踢声起,绝尘而去,那两名侍卫狠狠瞪了我一眼夹马跟随其后。
待他们走远后,我身子一软,一旁的博硕忙撑起我,我对着身影消失的方向凄然一笑,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这只是个开始,黑暗将随着火光的消退而逐渐临……
“博硕,跟了我这么多年,你真正了解过我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你知道我最怕失去什么吗?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他沉默以对,我睁开双眸,直视着他,他眼神光芒一闪旋又敛去,我深看了他一眼,随之仰头,对着上空一字一字道:“我最恨别人骗我!”
“……”
“博硕,这是我活了这么多年被骗得最惨的一次,十万大军?哼!博硕,我原本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会骗我,但你不会,可为何真的是你?”
“叶儿……我……”
博硕浑然一震,双目闪过复杂的神色,低下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我轻轻从他怀中抽身,凝神静气,将波动的心境按下,脑海回复平明如镜,一步一步的朝府内走去。雪停了,天亮了,上空开始洒下水雾柔和般的日光,绵绵的如飘裟一般,柔细无声的笼罩着一切,若现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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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第139章番外-博硕(一)
邂逅
从一生下来,我就知道自己是一个贱民,母亲是维族的舞妓,我那不知名的爹把我们领回家,然后又因得罪了权贵而贬为辛者库的贱奴。我的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肮脏的落脚处不断地变幻,直到我忘了亲人的脸庞。
同室的男孩又被带走了,这是第三个了,按着铺子数过来,下一个会不会是我?白天干活的时候隐隐听年长者偷偷地叹息。娈童?什么是娈童?我不懂,但我知道下一个消失的也许是我,所以我逃了,如果没有遇见她,我想我这一生也许就这样了,晨昏交替,看到的只有眼前的土地和皮鞭,以及同伴的抑或是自己的血……
她有若天神一般地出现,衣尘不染地走过我的身旁,“我要的是这个孩子,今天就一定把他带走!”心底厌世的情绪如流水般静静逝去,我真的可以和她走吗?
她的手和我相握的瞬间我认定她是我这一生最后也是唯一的主人,至此永不言悔、不离不弃、一生相随……
她这种女子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会在开心的时候大声地笑,不开心的时候骂个痛快。她总是像风一样来去匆匆,一身男儿装扮,却将自己衬显的更加动人。
端午节那日她从皇宫里回来,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落寞而受伤的眼神,尽管她一直淡淡地笑着,但我知道,那个高墙里一定发生了让她心很痛很痛的事情。夜里,她卧在风中饮酒,一口一口试图浇息心中暗涌的悲痛,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她让我走,我却固执地留下,她搂着我笑,我在她的怀里听着她心脏收缩的声响。
原来,笑容也可以这样地哀伤……
历练
“在这世为人,要么爬上去俯瞰天下;要么摔下去,死在谷底!”她立在山顶上嗜血地说着,我浑身战栗,跟着这样的一个主人,我的未来会是怎样的呢?
去江南杭州的那一天,她立在官道上,回首驻足凝望那高高的城门,眼中有千般万般地不舍。我回首无意中看见城门旁的密林里,站着一名黄衣紫褂的少年,琥珀色的双眼紧紧的追随着她的身影,而那手中的断枝深深地扎进r里。他是谁呢?会不会是那个让她伤心的人,而她的不舍可是为了他?
“你留在这,三天后我来接你!”他率性地回过身漂亮地抛出一把腰刀,我俯身捡起紧紧地搂在怀中,怯生生的瑟缩着身子,她看了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向那唯一的小船。
风低吟着,在我四周盘桓,像极了女人的哭声,我惊恐地拉住她的衣角,哀求地看着她:不要,不要将我丢在这里!带我回去!求求你!
“你不想接受这种训练是吗?”她笑着看我,笑得很冷,冷得我浑身不住地打颤。
“你知道我不养废物,想我留下你,就必须跟得上我的脚步,你可以不接受这样的训练,船就在那里,上去了,我会送你回原来的地方!”
我摇着头后退,不,我不要再回那暗无天日的黑屋,不要整天整天在皮鞭的看护下干活,更不想悄无声息地消失。我一咬牙转身向密林跑去,疯狂地飞奔着,忽略了树枝打在身上的疼痛,忽略了日落后那声声凄厉地狼嚎,更忽略了她驾舟远去的水声。泪水爬满了我的脸,我蜷缩在树枝上,捂着耳朵不去听树下野兽的低鸣。
“噢呜……”一只野山猫向我伸出了爪子,我惊恐地伸臂去挡,那瘦小的臂膀上顿时血r模糊,“呜……”又是一记雪亮的利爪,我大吼一声抽出腰刀乱无章法地向它砍去。
我不要死,我要活着,为什么我的命要是这样的,别人家的孩子可以躺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而我却要在这里跟命运搏斗,我不甘心,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摆脱这贱奴的身份。
三天后我浑身是血地倒在湖边的沙石上,奄奄一息,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来,但这三天始终有一个信念支撑着我活下来,我要跟上她,一定要跟上她,不管多么艰难我也要忍下去。不远处还有野兽的嗥叫,是我的血将它们吸引至此,这三天我经历了太多太多,从第一次杀戮到到面目茫然地啖r饮血,我从不知我体内有这样强的求生欲和杀戮的本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我,这才是她将我丢在这里的原因,可是我能活下来吗?那畜牲的腥臭味越来越近,我粗喘着闭上双眼,我尽力了……
野兽的声音消失了,眼缝中模糊地看见她风尘仆仆的身影渐行渐近,她的手里有一把很耀眼的弓箭,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下凡的战神。她走近我,抱起我孱弱的身躯,我躺在她怀里安心地睡去,梦里有湖水的味道和她身上淡淡地香气……
刽子手手持精钢锻造的凌迟专用小刀一脸严肃地看着那大树上绑着的囚犯,那囚犯灰白的嘴唇颤抖不止,绝望地垂着头。而她却悠闲地坐在一边喝茶,仿佛那即将开始的不是这世间最惨绝人寰的酷刑,而是一出有趣的戏曲。
“开刀!”她檀口微启,缓缓出声,嘴角勾起戏虐的笑。
话音刚落,刽子手的右手c着刀子,灵巧地一转,就把一块铜钱般大小的r,从囚犯的右胸脯上旋了下来。“啊……”一声凄历地惨叫响起,我下意识蹲下身子埋下头捂住耳朵。
“博硕!把头抬起来!”她冷冷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抬起头看她静静地立在我身边,微眯着眼镜看我,我忍住呕吐的欲望继续看去。
刽子手的徒弟在一旁高声报数:“第一刀!”那片r在刀尖上颤抖不止,他将手腕一抖,小刀子银光一闪烁,那r便如一粒弹丸,嗖地飞起,准确地落到远处的案台上。
接着又一刀下去,露出的r茬儿白生生的,只跳出了几个血珍珠,我曾听说成功的凌迟,是流血很少的,不然还切不够刀数,犯人就死了。旁边又一声高声:“第二刀!”
那囚犯开始高声嗥叫,亦歌亦哭的吟唤,我实在抗不住又低下了头。
“博硕!”她猛地抓起我,强压在身前,牢牢地扳住我的下巴,使我不得不看向那惨绝的画面。
“第三刀!”我暴喝一声紧紧闭上双眼,这女人不是人,太残忍了,她怎么可以我看这种东西?
“把眼镜睁开,不然下一个就是你!我说到做到!”我绝望地瞪大双眼,眼泪不住地外涌,我恨她,我恨她!
“第四刀!”……
囚犯两边胸肌被旋尽,头发直竖,双目圆睁,鼻孔炸开,牙关紧咬,腮帮子上鼓起两条小老鼠般的肌r,面孔狰狞至极,恶狠狠地盯着我这边。
我的身子抖地如风中的树叶,身后的女人却满意地低笑着。随着那刀一次次地落下,我的眼泪渐渐干涸,从愤怒到木然,从那天开始我感觉的身体里有一种叫做善良的东西在渐渐消失……
我惊恐地看着脚下蠕动的身躯,一只黑瘦的手臂伸出来碰了碰我的鞋面,我连忙向后退了一大步,紧贴着潮湿冰冷的墙壁,祈求地望着她。
“动手啊!快!”她斜靠在牢狱铁栏旁,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冷冷地催促着。
我看了看那骨瘦如材的囚犯,又看了看她。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又摇了摇。
“我……我……做不了……”
“啪”左颊热辣辣地一片,她背对着火把立在我的前方,一脚踏在死囚的背上不屑地看我。
“你瞧,这是什么?”她说着又重重踩了踩脚下的囚犯,引来一阵痛苦的呻吟,“这不是人,只是一块r,任人宰割的r。你也是,以前是,现在也是!”她弯下腰托起我的下巴,火光将她美丽的脸孔照耀地异常诡异而妖艳。
“来,动手砍下去,像你这样身份的人不需要善良和怜悯!”她拉起我紧握着砍刀的手,在我耳边低吟,嗓音带着蛊惑。
“博硕,一定要做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为了欲望和权力,不择手段!”她绕道我身侧将我往前轻轻一推,我随即失神地举起手臂……
“啊……”
为什么要这样训练我?为什么要将我变成一个冷血而残暴的人?在她绝美的容颜下有着一颗比任何人都扭曲的心。我在她身边四个月了,每天都会有士兵因承受不住她怪异的训练而逃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