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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2 / 2)

他粗手粗脚的,怎么替小俊洗澡?不知道小俊的耳朵有没有进水?还有,喂奶他行吗?他知道奶粉该放多少,水又该放多少吗?


似乎察觉到她的担心,他给她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


“小俊的耳朵没进水,奶粉四勺,水量两百cc,正确吧?”说着,他很熟练的喂儿子喝奶。


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有板有眼,仿佛天生是个超级奶爸。


“你……你怎么会这些?”他该不会背着她在外头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吧?


“我去上过课。”他得意的笑道:“医院不是有开爸爸育儿班吗?我可是拿全勤奖的好学生喔!”


为什么她不知道他做了这件事?她真的好感动喔!


这时,小俊喝完奶,汪德凯很熟练地替他拍背,让他顺利的打了个饱嗝。


“儿子吃饱了,我来哄他睡觉,你快梳洗一下,准备吃早餐吧!”


他很高兴儿子很给他面子,没让他出丑。


这小家伙越来越懂事了,真不愧是他的好儿子。


“这早餐是——”


“我做的!”


这个答案再次令安安跌破眼镜!


虽然他是个好丈夫、好男人,可是,他完全不懂得如何做菜啊!她还记得,有一次他自告奋勇地要煮饭给他吃,结果饭糊了、菜炒焦了,他还切到手指、烫到手背,从此她再也不敢让他下厨。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不是当了爸爸,才要学做爸爸;不是当了丈夫,才要学做丈夫,以前你疼我,舍不得让我到厨房帮你的忙,但现在我们有了孩子,我要分担你的工作,不能让你太劳累。”


他的努力、他的付出,她应该能感受得到吧?


她当然不迟钝,可是,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吃着早餐。


虽然荷包蛋冷掉了,可她的心里却是暖烘烘的。


“待会儿我要到机场去接友惠,我们一起去好不好?”他试着说服她。


“不要!”她一口回绝。


提到这件事她就火大。


她知道中山友惠“想”当汪太太很久了,她在这个时候来台湾,以度假为借口,实则来诱拐他当老公,以为她不知道吗?


她又不是笨蛋!


其实,汪德凯早就知道会遭到拒绝。看到安安的脸沉沉的,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免得又破坏气氛,


这个死没良心的!说什么要她跟他一起去接机,根本是违心之论,她一拒绝,他就暗爽地不说话了,还说什么爱她,哼!中山友惠一来,他就什么都忘了,也不怕下地狱!


“我走了!”


“哼!”她偏过脸不理会他。


汪德凯轻叹了口气,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他这么委曲求全,她怎么还是无动于衷?


汪德凯一离开,安安便后悔了。


他干嘛不再求她一次嘛!只要他再求她一次,她其实不会拒绝的,可是,他就是不说!


哎呀!她干嘛为了这件事而心烦呢?


中山友惠是来找他的,她跟去做什么?又要以什么身分去?


她现在是安小姐,不是汪太太,她去了不是自讨没趣吗?


可是她不去,让他一个人去,不正合了中山友惠的意?


她知道汪德凯的母亲一直希望中山友惠成为汪家的媳妇,她跟汪德凯离婚,他母亲可是称心如意呢!


当初他们结婚时,他的母亲还极力反对,甚至不肯出席他们的婚礼。


中山友惠会选这个时候来台湾,恐怕是他母亲指使的。


你的臭脾气再不好好地改一改,只怕有人要趁虚而人了……


你别恃宠而骄,日本女人温柔又多情,你怎么比得上……


安士烈的话每浮现在她耳边一次,她的心就抽痛一下。


会不会真的被她哥哥的乌鸦嘴给说中?汪德凯会喜欢上中山友惠,甚至跟她结婚?


她为什么会在乎这些事?他喜欢谁、爱跟谁结婚,都不干她的事,她干嘛越来越心痛。


唉!不想了,她用粉拳敲敲自己的头,现在她该c心的是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才对,毕竟她不能坐吃山空,她该打起精神找份工作,否则儿子的奶粉、n布钱就没着落了。


把儿子交托给隔壁的陈太太,她决定去找工作。


“安小姐,你要去哪里?”陈太太关心的问。


“我要去找工作。”


“汪先生知道吗?”这小俩口不是破镜重圆了吗?


怎么她还是一脸郁郁寡欢的模样?难不成又吵架了?陈太太暗忖着。


“我去找工作关他什么事!”安安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汪德凯这么得人心?不只她哥哥为他说话,连陈太太也经常为他说话。“小俊就麻烦你了,我会早点回来的。”


“呃,那你小心一点。”


一见到安安转身离去,陈太太随即抱着小俊进屋,打电话通知汪德凯……


一个中山友惠已经够令他心烦了,再加上他的母亲,汪德凯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妈,您怎么有空来台湾?”他母亲一向视事业为生命,这次她会舍弃事业陪中山友惠来台湾,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这阵子比较空闲,而且也好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正巧友惠要来度假,我就跟她一块儿来了。怎么,难道我不受欢迎吗?”廖玉惠纵横商场数十年,她夹枪带g的说话方式,连身为她儿子的汪德凯也不敢领教。


“您能够来,我当然是非常欢迎。”汪德凯陪着笑脸道。


“你只说欢迎我,难道你不欢迎友惠吗?”


被母亲这么一说,汪德凯简直是哭笑不得。


远来是客,况且中山友惠也算是他的青梅竹马,要不是因为他母亲刻意的安排,他其实非常愿意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嗨!友惠,好久不见了,希望你这次台湾行可以玩得愉快。”


其实中山友惠是个长相、品德极佳的女孩,更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妻子人选,只可惜他的心已给了安安,再也无法容下另一个女子。


缘分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被那只小母虎克得死死的。


“友惠这趟台湾行是否会玩得愉快,那得看你有没有好好地招待她了。”廖玉惠把难题丢给儿子。


“干妈,您就别为难干哥哥了,他这么忙,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他?”中山友惠露出羞涩的神情。


从十岁那年第一次看到汪德凯,她的芳心便早巳暗许,他是她梦想中的白马王子,而且,在双方父母的积极撮合下,她也一直期待成为他的新娘。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结婚了,但新娘不是她。


为此,她伤心难过得一度想自杀,可是,在听到他离婚的消息后,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友惠,你还没嫁进门,就净替这小兔崽子说话,万一哪天你真进了门,我看我这个当婆婆的是一点地位也没有了。”廖玉惠故意把话说得很露骨,无非是在暗示儿子识相一点。


汪德凯心里很明白母亲在算计什么,想要应付他这个老谋深算的母亲,只有一个绝窍,那就是——


装傻!


“妈,您跟友惠都累了吧?我送你们回家休息,我公司里还有个会要开,晚上我再替你们接风。”


开会是借口,事实上,他是想劝安安跟他一同去见母亲。


由于当初廖玉惠极力反对他跟安安的婚事,所以,她们婆媳至今尚未正式见面,或许趁此机会可以弥补这个遗憾。


“我住饭店。”廖玉惠一上车便说:“我已经订好房间了,你先送我去饭店,再带友惠回家。”


廖玉惠这么安排,无非是希望让他们两人有更多独处的机会,如果她这个儿子还是不开窍,她就会使出撒手,让中山友惠来个“霸女硬上弓”。


“妈,这样的安排恐怕有些不妥。”


“不妥?”廖玉惠拔高了声调,“有什么不妥?友惠难得来台湾,住在你那儿是天经地义。”


“因为我现在不住在家里。”他哪会不明白母亲的心思?


“不住在家里,那你住哪里?”


“我住在安安那儿。”他打了方向灯,很谨慎的注视后方的来车。


“什么?”廖玉惠尖锐的嗓音差点划破玻璃窗,“你们都离婚了,那个女人还对你纠缠不清?”


“妈!”汪德凯差点将油门踩成煞车,“就算我们离婚了,安安还是我的老婆、您的媳妇。”


“哼!”廖玉惠不屑的冷哼一声。“我从来没有承认她是我们汪家的媳妇!”


“不管您承不承认,安安始终是我的妻子,还有小俊,您该不会连孙子也不要了吧?”


其实答案是肯定的,廖玉惠不肯承认安安,当然也不会承认小俊是她的孙子,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连提都没提。


果然,廖玉惠什么话也没说,车厢内的气氛紧绷得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干妈,我有给小俊带礼物来。”中山友惠打破车厢内的沉寂,“干哥,晚上就带小俊来给干妈看吧!我相信干妈一定也很想看到小俊的。”


汪德凯透过后视镜向她投以一个感激的眼神,“好的,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这个“我们”当然也包括了——安安!


第九章“不要!不要!不要!”


任凭汪德凯说破了嘴,安安还是坚决地不肯答应他的请求。


“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婆婆的——”


“我不丑,也不是谁家的媳妇!”她大喊,“请你别再把我跟你牵扯在一起!”


汪德凯实在忍无可忍,“你可不可以成熟一点?”


“是,我是不成熟,也不够温柔!”她怒气高张,“你去找你那个既成熟又温柔的干妹妹,去呀!”


“你好端端的又把友惠扯进来做什么?她是客人,她跟我们之间的事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


“她可是你妈心中的好媳妇!”她满心的委屈。


“我妈要怎么想跟我没关系!”他虽然快气炸了,但还是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毕竟在这节骨眼上,他不能失去冷静,否则只会让两人的关系越发恶劣。“安安,我妈想见你和小俊。”


她相信才怪!“她想见的是小俊,而不是我这个外人!”


“你是我的老婆,不是外人!”


“我们已经离婚了!”她不忘在他的伤口上抹盐。


他的心在淌血,“但是在我心中,你始终是我的妻子,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其实,她的怒火已经渐消,可嘴巴就是不肯放软。


“是我一厢情愿也好,是我自作多情也罢!”他叹了口气,“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答应我的要求?”


“不要!”她才不想面对他的母亲,尤其是在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只会受到嘲弄,不会被接受的。


“好!”汪德凯的口气从原来的激动转为绝望。“那我自己带小俊去!”


他抱起熟睡的儿子转身欲往大门走。


安安挡住他的去路,“不准你把小俊带走!”


“小俊也是我的儿子,我有权利抱他去看他的祖母,相信法官也会站在我这边。”他不是有意要把话说绝了,而是对付这个“番婆”,说道理只是白费唇舌。


“把儿子还我!”她压低音量,不想吵醒儿子。


“要儿子,你就跟我走!”他铁了心,抱着儿子就走了出去。


安安为了儿子,只好乖乖的跟着汪德凯来到饭店的包厢。


廖玉惠因等得太久而面露不悦之色,一看到安安,她的火气更大了。


“哼!我们是一家团圆,外人来c什么花?”廖玉惠尖酸刻薄的瞪着安安。


她鄙视的目光令安安更加怒火中烧。


都怪汪德凯这个臭家伙,莫名其妙地抢走儿子,害她也没多加打扮的就跟来了,她一身家居的休闲服,跟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中山友惠相较之下,简直是天壤之别。


“想必你就是安安吧!我是友惠,我们终于见面了。”中山友惠首先自我介绍,并热情的握住她的手。


安安直觉地将她的手甩开,她并不想表现得如此无礼,但是,廖玉惠严苛的视线令她控制不了自己。


“安安!”汪德凯为她的粗鲁而大表不满,“注意你的态度。”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加油,他是在指责她,还是故意笑话她?


“把小俊还我!”她用力抢抱过儿子,却因用力道过大而吵醒熟睡中的他。


小俊哇哇大哭起来。


“我就说嘛!当不好妻子的女人,怎会是个好母亲呢?这可怜的孩子真是投错胎了!”廖玉惠借机数落她的不是。


“我是不是好妻子、好母亲,都轮不到你这老太婆来数落我!”她气不过地顶了回去,完全忘了要敬老尊贤。


“安安!”虽然对母亲刻意表现出来的敌意感到不满,但是,汪德凯对安安的鲁莽和不礼貌更生气。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难道她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


“粗俗的女人!我若是跟这种人计较,不是显得我太没格调了!”


“你才是粗俗的老太婆!”安安气得口不择言。


“啪!”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安安的脸上。


汪德凯并不是有意要打她的,只是他的母亲再怎么不对,也还是长辈,他不能任她对他的母亲撒野。


“安安,快跟妈道歉!”他的口气虽然严厉,眼神却夹杂着心疼和愧疚。


抚着被打疼的脸颊,安安不觉得疼,真正疼的是她的心。


他怎么可以打她?还当着他母亲的面打她!他想表现什么?他是个大男人,还是个孝顺的儿子?


或许她不该这么不礼貌,可是,是廖玉惠先对她恶言相向的,他难道看不到、听不见吗?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泪水就要冲出眼眶,她不敢再多耽搁半秒钟,紧抱着儿子,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泪水冲不去她心中的愤怒,也洗涤不了她心中的哀伤。


说什么爱她——全是谎言!


这一巴掌打碎了她的心,也打醒了她。


他要当个大男人、孝顺的儿子,她会成全他的。


这辈子她到死都会记住他的这一巴掌,她永远不会原谅他的!


“叮当!叮当!”门铃响了。


此时,她谁也不想见。


“砰!砰!”


此刻,她只想一个人躲起来舔舐自己的伤口。


什么门铃声、叫喊声,她全都听不见,只是抱着儿子猛掉泪。


而守在屋外的汪德凯,简直后悔得想一头撞死算了。


他不是有意要打她那一巴掌,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控制不住自己,他知道他伤了她的心,但是,又有谁明白他的心痛?


“安安,开门,让我见见你。”


回答他的是哀凄的哭声。


他的心仿佛被人用刀子狠狠地割过般难受。


“亲爱的,对不起。”


他的道歉还是没有被接受。


“甜心,我错了,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但是,请你把门打开好吗?”


没有用!他的请求、他的道歉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无计可施,只能静静的守候在门口。


雷雨交加,汪德凯还是没有离去,任雨打在他身上,湿透了他的衣裳。


这样的滂沱大雨,令安安心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但好强的她还是不肯将门打开。


“安小姐,你快开门啊!你让汪先生在外头淋雨也不是办法,这样他会淋出病来的。”


连邻居陈太太也看不过去,忍不住为汪德凯的处境叫屈。


但安安还是不肯开门。


“谁希罕他在这里?就算他病了,也是他自找的!”她不是故意要把话说得这么绝,而是希望能将他激走。


“我不走,你不见我,我就不走!”汪德凯大叫,“安安,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他打了她一巴掌,她说什么也不会原谅他的!


身子滑坐在地上,泪水再度潸然而下——


是委屈、不甘,也是心痛!


如果他真的爱她,他应该保护她,而不是打她。


雨越下越大了。


隔着玻璃窗,她听到陈太太拿伞给他,却被他拒绝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他以为他淋雨她就会心软、就会原谅他了吗?


不!她才不会心软呢!


虽然安安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去理会外头的他,可是,她的眼睛却不断地向窗外眺望。


他为什么不走?全身都淋湿了,为什么还不走?


大傻瓜!超级笨蛋!


汪德凯抬头看见她,唇角扬起了笑。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她嘴巴使强,也不肯开门,但是他知道,她的心有一点点动摇了。


这一天一夜的守候是值得的。


这点雨算什么?只要她肯原谅他的冲动,就算被雷劈了,他也不在乎。


“安安,我爱你!”他使尽全身的力气大吼,声音哑了,身子也有些颤抖。他不是铜筋铁骨,一天一夜没有喝水,又淋了一身湿,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了。“安安,我爱你!”


一声声的呼唤撼动了安安的心。


叫这么大声,他不觉得不好意思吗?他脸皮厚不怕被人笑,可她的脸要往哪儿搁?毕竟她还要住在这里,他已经让她成了邻居们茶余饭后的笑话了。


她决定要开门,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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