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缺乏经验和纪律,周可成心中冷笑,他对木墙上的部下喊道:“所有人都蹲下来,把你们的脑袋藏在木墙后面,让他们射,等他们足够近了,我们在给他们一个热烈的欢迎!”
人们蹲了下来,周可成抬起头,竭力分辨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并透过木墙的缝隙向外窥看野人的距离,如果时间足够的话,应该在这些木墙上挖一些射孔,可惜时间太少了。在这个距离看过去,山坡上的野人们只有核桃大小,仿佛伸出手就能将其一把捏碎,如果自己真的有这样一双巨手就好了!他们越过山坡,越来越近了。
“放!”
枪口喷射出一团火光,旋即被白烟笼罩,周可成顾不得等白烟散去查看战果,就将发射完毕的火绳枪交给下面的手下,接过装填好药子的qiāng xiè,第二次,第三次,巨大的响声震得他的耳朵发麻,山风将白烟吹散,他可以看到野人们纷纷倒下,剩下的丢下武器疯狂的逃走,惨叫声与鼓号声连成了一片,交织成可怕的乐章,而他的手下却在不停的射击,仿佛都成了聋子。此时周可成突然感觉到眼角一阵发酸,泪水盈眶而出,是的,不管他们过去曾是什么,但从这一刻起他们都是真正的战士。
当面小堡的卑南人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响声和火光所惊吓,但左翼的野人却毫不犹豫的冲到了壕沟边,他们不顾木栅栏后射出的石弹、箭矢、投矛,越过壕沟,不断有人倒下,尸体倒入壕沟,但更多的人越过障碍物,开始企图推倒或者翻越木栅栏,缠绕在木栅栏上藤蔓的尖刺将那些勇敢的人扎的鲜血淋漓,但他们仿佛根本没有感觉,以最快的速度爬上木栅栏,而道卡斯人隔着栅栏用长矛刺杀,不断有尸体落下,甚至还有人用绳索套上木栅栏,企图将其拉倒,终于一段栅栏被拉倒,野人涌过壕沟,残酷的肉搏战开始了。
“所有人都从木墙上下来,换上长矛!”周可成对自己的人下令道:“每个人带上一支火把,点着了,待会我一下命令,就把火把丢出去!”
人们飞快的依照周可成的命令行动,片刻之后三十根长矛已经排列整齐,他们排成一个紧密的小方阵,冲出小堡,贴着壕沟向左翼野人的侧翼冲去,尘土和战场特有的喧嚣掩盖了他们的行动,他们从烟雾和火光中冲出,从侧面将一个个毫无防备的敌人刺倒,遇到顽强抵抗的就投掷点着的火把,面对如刺猬般密集的闪亮矛尖和火焰,野人们乱作一团,他们惊恐的逃向身旁的同伴,寻求保护,但这反而将其也拉入了崩溃的行列,不过转眼之间,左翼的野人已经崩溃,刚才还不顾长矛箭矢奋勇爬上栅栏的人们,丢下武器疯狂的逃走,将受伤的人踩在脚下。而右翼虽然还没流一滴血,也开始向后退却,野人就像一块耗尽势能的巨石,向山下滚去。
“少了谁,有谁受伤了吗?”周可成气喘吁吁的问道。
“我!”方才那个脸上长着疮疤的汉子举起了左手:“我的头发被火把烧掉了一半!”他被熏黑的脸上喜形于色。
粗鲁的欢呼声在周围响起,带血的长矛被举起仿佛一片钢铁的丛林,人们相互拥抱,为自己欢呼,为刚刚的胜利欢呼。小七的声音最大,他抱住周可成的右臂,死也不肯放手,直到被灰发扯开。
“周掌柜,请随我去营地,马上!”
“去那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