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听到王二的话,许梓的咳嗽声一下子变得剧烈起来,王二赶忙放下酒壶,轻拍许梓的背,一边急问道:“四爷,你没事吧?没事吧?何掌柜他们还没走远,要不我马上去把他追回来!”
“罢了!”许梓挣扎着坐直了身体:“强扭的瓜不甜,这种事情勉强不来的,再说他说的也不错,这么个荒岛,我们这么多人没吃没喝的,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说到这里,他已是神色黯然。原来朱纨出兵袭破双屿之时,许梓正好乘船前往日本,回来时兄长身首异处,双屿也是一片废墟,就连港口也被乘船堵塞,再也无法使用。无奈之下他只得与李光头指挥部众沿海岸线南下,想要一个新的地方重建基业。却不想朱纨攻陷双屿之后并没有松手,反而对海禁之事抓的更严,最后他们只有借了与当地缙绅昔日的老关系在浯屿泊船。只是此时林希元的态度与往日大不相同,除了三五日送些食水来,便不再过问。时日一久,李光头便赖不住性子了,带着千余人,大小数十条船背上前往诏安一带上岸劫掠。由于许梓染了风寒,只得在浯屿静养,原本隶属于他麾下的船只见状,也纷纷离开浯屿,要么南下广东,要么背上投奔李光头,许梓麾下的船只人手也越来越少,方才那个何掌柜便是剩下船队中最大的一股,有七条船,两百余人,他这一走只怕许梓麾下人心摇动,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都怪这些狗缙绅!”王二顿了顿足:“过去我们来了,又是酒、又是猪羊,女人也送些来,可是现在来了就送了几袋狗都不理的粗粮便打发了,当真是狗眼看人低!”
“算了!”许梓叹了口气:“这也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们与这些缙绅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昔日厚待不过是因为我等能给他们带来能换来厚利的番货罢了。如今双屿被毁,番人不是被官军拿去了,便是四散逃走,我等已经无法给他们带来番货了。以利而合者利尽而人去,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哼!四爷,这话虽然不错,可他们又怎么知道您没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当初您和二爷可以赤手空拳打拼出双屿这一番基业,现在您总比当初要强吧,这双屿本不过是个荒岛,是有了您们才成了后来那番局面,现在您在这浯屿岛上自然也能重新打开一番局面来!”
“呵呵!”许梓听手下这番话,摇头苦笑了起来:“王二呀,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人要成事,最要紧的不是你的本事,而是时运。我们许家兄弟当初能有这番事业,固然有自家的本事,可更要紧的是时运。生丝陶瓷早就有了,南洋土人、阿刺伯、印度商人也都想要,可为何以前没人做出这么大的局面来?”
“这个?”王二摸了摸脑袋:“这就不知道了!”
“他们买不起,或者说他们太穷了!”
“买不起?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