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并没有回音,看着甲板上星星点点的火绳,许梓也不禁有点胆寒,他很清楚在这个距离只要有个靠谱点的射手就能把自己打死,不过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提高了嗓门:“在下双屿许四,听我手下说船上兄弟是从东番来的,不知是真是假?”
“不错!”船上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我们是从东番来的,怎么了?”
“那敢问一句,你们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周可成的?”
船上没有立刻回答,但许梓可以听到上面的嘈杂声,显然自己问对人了。
“他是我们的大掌柜,你有什么事?”
听到这个回答,许梓心中暗喜,他向王二低语了几句,王二赶忙将众人驱散了。许梓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我与你们大掌柜乃是好友,他可在船上?”
“不巧,大掌柜留在东番了,这次是陈二掌柜带队!”看到围观的人群散去,船上的口气也变得温和起来,火绳也熄灭了许多。
“原来如此,这倒是不巧了!”许梓想了想,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打扰了,你们回东番后替我向你们大掌柜的问一声好!”
许梓回到住处,刚刚躺下,便听到外边通传,说是东番的陈二掌柜的回拜,他赶忙吩咐让请进来。片刻之后王二便引着一个精干汉子进来,躬身拜了拜:“四爷,在下陈四五,方才去岸上办事情去了,手下的人失了管束,与贵属下起了冲突,还望四爷见谅!”
“陈当家的免礼!”许梓拱了拱手,回了对方的礼:“都是海上男儿,脾气火爆的很,冲突也很正常,说不上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对了,我那周兄弟在东番可还安好?”
“有劳四爷询问,我们大掌柜的一切都好!”陈四五毕恭毕敬的答道,他知道许梓与周可成乃是旧交,便将周可成在tái wān开辟荒土,打鱼晒盐,与土著交好,远航朝鲜、极北之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最后笑道“托四爷的福气,我们在东番地的基业已经粗具规模,也算是立下脚跟了!”
“好,好!”许梓笑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兄弟赤手空拳便硬生生的打下了一片基业来,让我这做哥哥的又是欣慰又是惭愧!”
“四爷谬赞了!”陈四五笑道:“说来我家大掌柜的事情,当初也是多亏您的帮助,才有今日的局面,双屿出事之后,大掌柜也没少念叨您,这次回去若是知道您平安无事,他肯定高兴得很!”
“哎!”听对方提到双屿,许梓不由得叹了口气:“当初周兄弟也曾经提醒过我,双屿非久留之地,我虽然听进去了,但去没有说服家兄,才落得今日的田地。”说到这里,他禁不住双目垂泪,抽泣起来。
“四爷!”陈四五见状,赶忙劝说道:“生死有命,令兄这也是劫数。您这次逃过大劫,必有后福,何必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