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鲠在喉,不得安睡!”
“好,说得好!”周可成击掌笑道,本间氏康的这个比方可谓是绝妙,无论是佐渡岛的金银,还是北方岛屿上的优质铁砂矿、鲸鱼肉、鲸脂都是兰芳社性命攸关的战略资源,即便松浦藩没有表现出敌意,周可成实力强大后也要想办法将其掌握在手,更何况对方已经表现出明显的恶意,周可成如果麻木不仁那就是傻子了。
“所以我打算乘着汪直他们都在两浙沿海的关头,先把佐渡岛拿下来,这样一来可以获得上面的铁矿,二来也可以给运输铁矿砂的货船和捕鲸船一个停泊点和避风港!”
“大人说的是,不过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兵呢?”本间氏康点了点头,当时的帆船虽然无需添加煤炭和重油,但还是要补充淡水、蔬菜和粮食;而且风帆会撕裂、船身会损坏,假如在航线上多一个停泊点对船只的安全性和效率都会好很多。
“所有的船只都要修补,干粮、武器、huo yào、冬衣都要准备充分,士兵也要集结和编练,眼下的气候也不是太好,争取半个月以后能出发吧!”说到这里,周可成站起身来,拍了拍本间氏康的肩膀:“那时候就一切拜托你了!”
“哈!”本间氏康低下头去,面孔紧贴地板,双眼已经热泪盈眶。
“注意了,别把武器打湿了,保持秩序,别挡着路!”刘沿水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好让自己的嗓门能够压过风雨声,狂风夹杂着细雨,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在他的身旁,一名女真弓手正扯紧斗篷,好避免背上的角弓和弓弦被雨水打湿,口中喃喃的诅咒着这该死的天气。他两鬓的小辫被雨水打湿,黏在脸上,仿佛恶鬼一般。海风掠过,吹得船帆和绳索噼啪作响,仿佛一群掠过的黑鸟。
“这可不是什么出海的好时机!”刘沿水可怜兮兮的想,但风雨已经连续十几天了,眼看就要到九月了,周大人发出命令,全军上船出海。作为一个低级军官,刘沿水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在哪里,不过他羡慕那些留在圆堡的同伴,他们此时一定坐在干燥的屋子里,喝着热乎乎的鱼汤,脚下穿行着等待鱼刺和骨头的狗。而自己却站在跳板旁,一身湿透的鹿皮外衣黏在身上,浑身发痒,脖子和肩膀因为盔甲和武器的重量而压得酸疼,更糟糕的是,在未来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他要依靠咸鱼干、干面饼、炒米等干粮填饱肚皮,他在上次去ān nán的路上已经尝够了这些玩意,只要想到这些他就觉得想要呕吐。
前方传来一声让人震撼的鸣叫声,隔着交织的急雨显得有些模糊。“我的天呀,这是什么?”那个女真弓手惊讶的喊道,刘沿水转过身,只见风雨中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在驭手的驱使下向旗舰“鲲鹏”号上缓慢的走去,他立刻认出了那是一头大象。
“这是大象”刘沿水对那弓手说:“应该是大人的坐骑!”
“原来这就是大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女真弓手咋舌道:“想不到叫起来也这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