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未发一箭,这金银便如同流水一般花出去了!”本间氏康看着桌子上唯一剩下的陶罐,禁不住感叹道。
“氏康殿下不必在意!”周可成笑道:“刀剑是武器,gong nu是武器,金银又何尝不是武器,若是能用金银来代替鲜血,对你我来说那是再便宜也不过了!”
“大人说的是!”本间氏康笑道:“已经到了出兵的时候吗?”
“嗯!”周可成点了点头,拔出腰间的bi shou在地图上比划解说起来:“依照原先的计划,我们分兵两路,你我各领一路,氏康殿下取攻打泻上,我那一路去取久知。无论谁先取胜了,便立刻出兵增援另外一方。但无论是哪一方,只要后天午时前没有拿下城,就前往另外一边与其汇合!”
“很好,正应该如此!”本间氏康点头道,原来佐渡岛上的国人众还没有实施兵农分离,武士们都散居在自家的馆舍或者山城之中,当得到有外敌入侵的消息后,从主家发出召集令到武士们动员自己的部众汇合到居城都需要相当的时间。按照过往的经验,这个时间应该不低于两天,所以周可成就打算登陆后立刻用金钱来募集进军必须的向导、夫子、驼畜,乘着位于国中平原东部、距离三津港较近的泻上、久知两家国人还没有完成动员就将其消灭,然后再来对付位于国中平原西边的羽茂、河源田两家。但战争中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一旦突然袭击失败,为了避免羽茂、河源田两家的援兵赶到,遭遇内外夹击,所以最晚到后天午时就要退兵。
“至于兵力分配,吴诚你带领武装水手把守三津港,同时将所有的单桅纵帆船分为两队,轮流巡逻,封锁海面,把所有遇到的商船渔船一律扣留下来!”周可成举起手,制止住吴诚的争辩:“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港口和舰队是我们的根本,只要港口和舰队无恙,即便我们输掉了接下来的战斗,依然可以乘船离去;而舰队和港口出了问题,即便我们这里打赢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除了你,没有人可以承担这个任务!”
“是,大当家的!”吴诚无奈的低下了头,他本以为周可成会自己坐镇港口,本间氏康作为这次远征名义上的旗帜会统领一路,剩下一路的指挥官非自己莫属,却没想到周可成这次却要亲自出马。
交代完了吴诚,周可成的目光转向本间氏康:“您统领五十名女真弓手,第一到第九舟士卒,除此之外,三十名骑弓手也分一半去作为斥候。剩下的兵马归我指挥,疤脸和米兰达也和我一起,殿下您看如何?”
“很好,就这样吧!”本间氏康满意的点了点头,方才周可成说的“舟”乃是他不久前编练新军的基本单位,每舟有四十名士兵,其中包括二十名长矛手、十名鸟铳、十名斑鸠腿铳手,之所以起了这个名字是因为周可成考虑到自己的jūn_duì 未来主要是配合舰队作战,所以设定一个基本单位的士兵及其辎重刚好是一条单桅纵帆船装载的下,这样无论是统计兵力还是调动转运都要方便的多,所以上下也就拿舟作为基本单位的代称,他这次的新军也就六百人出头,编成十五舟,一口气分给本间氏康近三分之二,不可谓不大方了。
“既然如此,那就吹号出兵吧!”
号声响起,刘沿水从台阶上跳了起来,将手中吃了一半的饭团塞进嘴里,就着姜茶咽了下去,将一旁的旗手从地上扯了起来,呵斥道:“快把旗子举起来,快,第十舟的所有人员立刻到旗下集合!”随即他就将哨子塞进嘴里,用力吹了起来。
尖利的哨音就好像一条条无形的鞭子,抽打在士兵们的屁股和脊背上,他们飞快的从地上跳起来,冲到自己的舟旗下,依照次序排成四行。刘沿水粗粗清点了一遍确认没有少,正准备带领部下去码头前的空地靠拢,便看到一行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为首的正是周可成。他赶忙站直了身体,喝道:“所有人都站直了,大人过来了!”
“嗯,动作很快嘛!”周可成满意的打量着眼前排列整齐的士兵们,目光扫向刘沿水:“你叫什么名字?倒是眼熟的很!”
“小人叫刘沿水,乃是第十舟的头领,上次大人去ān nán时小人也在!”
“哦,原来是去过ān nán的老人,怪不得如此精强!”周可成满意的点了点头:“好,这次的前锋就由你当了!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全部轻装,把辎重都交给后队的骡子。”说到这里,周可成稍微停顿了一下:“另外我在配给你十五个骑弓手,我还从疤脸的人里挑十个机灵点的小伙子给你,都由你指挥,知道我要你干什么吗?”
“查看敌人的情况,同时掩蔽后队的行踪!”刘沿水答道。
“非常好!”周可成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你的人出发吧,事成之后每个人赏赐一两银子!”
“多谢大人恩赏!”刘沿水向周可成欠了欠身体,便指挥自己的士兵向镇口走去,在那里他和骑弓手与番人步兵汇合,除此之外还有向导、夫子和装载食物清水的四头骡子。他惊喜的发现骑手的头领竟然是那个与自己在白鸟号上共享饭桶和粪桶的女真弓手。他们穿过一座简陋的木桥,在向导的引领下,向西北方向前进。
“也该轮到我们出发了!”本间氏康看着周可成的jūn_duì 渐渐消失在河对岸的树丛之中:“时好时坏,就看这一次了!”
按照向导的介绍,这里叫高田村。但在刘沿水看来,这里根本算不上什么村庄,房屋的外墙单纯用石块堆砌,外面连灰浆都没有抹上一层,倾斜歪曲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倒塌,环绕着空荡荡的猪圈和一口井,房子的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窗户则用兽皮遮挡,房屋的后方是一棵巨大的枫树,暗红色的叶子仿佛人血。
我能闻到危险的味道!刘沿水告诉自己,村子里空无一人,就连鸡和狗都不见了,显然这种异常与我们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