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成跳下礁石,将他扶了起来:“见到你真让人高兴,所有人都到齐了,走吧,大伙儿一起坐下喝一杯!”
“好的!”米兰达扶了一下刀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一句,我们什么时候进攻?”
听到部下的问题,周可成笑了起来:“小七还没有回来,我还不知道曾一本的实力。”
“照我看来这毫无必要!”米拉达的脸上露出了傲慢的笑容:“比起您的船,这个国家的船不过是些腐朽的破木头壳子罢了!在狮子面前,兔子的数量有那么重要吗?如果您愿意的话,把舰队交给我,一个下午的功夫我就能把他们全部送进海底。经过这段航程,我不得不向您表示祝贺,长须鲸号是真正的杰作,她强壮、迅捷而又容易操纵,即便是阿姆斯特丹和塞维利亚的造船厂,也无法建造出这样的瑰宝!”
“很高兴您的信心这么充足,我的爵爷!”周可成用葡萄牙语说:“不过仅仅胜利还不够,我们还必须成为胜利后最大的受益方!”
“您的智慧总是让我惊叹!”米兰达笑了起来,他拍了拍腰间的佩刀:“我只是想告诉您,作为一名战士,冈萨雷斯德米兰达正在渴望着战斗!”
徐渭跟在两人的身后,只言片语不时传入他的耳中,眼前这个弗朗基人给他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自己这位东翁目前显露出来的不过是冰山的一脚,水面下是更加可怖的东西。
兰芳社的人在海岸边搭起了一顶大帐篷,周可成在这里用烤羊肉、鹿脯、烤牡蛎、烤猪肉、和各色鱼生宴请他的船长们,他们大口吃喝,喝下的酒似乎足以让长须鲸号漂浮起来。船长们相互问候,吹嘘着自己立下的功绩,并猜测着首领即将带领他们做的事情。每一个人都对未来的胜利毫不怀疑。
随着酒宴的进行,帐篷里的温度逐渐升高,与其一起升高的还有人们的嗓门,黑鱼号和螃蟹号两条船的船长扭打成一团;而坐在旁边的九指因为赌输了,不得不脱掉最后一件上衣;而米兰达则举起酒杯,坐在桌子上高声歌唱着《熙德之歌》中的诗句;而另外两个人则在扳手腕,旁边围着一圈rén dà声助威,下着赌注。
周可成没有参与这一切,他坐在首座后面,小口喝着掺了蜂蜜的温水,微笑的看着这一切。徐渭坐在他的右手边,眉头微皱,厌恶的看着这些船长们,终于他再也耐不住性子,低声对周可成道:“东翁,再这么下去就有些过分了,要不要——”
“无妨!”周可成笑了笑:“海上的日子辛苦而又危险,这次出海,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好不容易遇上一次,纵酒高歌也是男儿本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