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徐先生,你说话行走、礼仪举止无一不是他人教你的,若是你刚刚生下来被遗弃于兽群之中,即便你能够活下来,恐怕也只能像野兽一样,岂能称之为人?”
“说的好,说得好!这个泰西哲人果然是大智大慧,不过你和我说这个与我先前说的那些又有什么关系?”
“你方才说正统之后风气败坏,是以士人皆汲汲于利,争置产业,操守大坏。却不想士人也是人,他们也是有父有子,有座师有同年,若是这些都没有了,他们就不再是士人了,你怪他们操守大坏,可若是他们谨守节操,不要说当官,恐怕连士人都算不上了吧?”
徐渭知道周可成说的不假,他自己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混到连要靠给孩子开蒙学混饭吃,每天只能靠吃粥度日,秀才的身份,神童的名声不但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反而成为旁人的笑柄。而那些富家子弟,哪怕未曾入学,旁人也如同众星捧月一般,他长叹了一声:“风气败坏如斯,非人力所能抗衡!”
“应该是说风气变化,非人力所能抗衡!”
“变化?”徐渭敏感的注意到了周可成用词的细微差别:“难道东翁还以为这是好事?”
“不敢说好事,但至少不全是坏事,应该一分为二的看问题嘛!”
徐渭看了看周可成,冷笑道:“我倒是忘了东翁是个商人,不过俗尚奢华、浮华日盛、父子兄弟亦为金帛屋舍而坏了情谊总不是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