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疤脸汉子中刀之后,如猛兽受创,一声怒吼向后两三步,鲜血从创口涌出,落在地上形成一道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那僧人顾忌背后还有敌人,不敢追击,一手持刀,一手持木杖,舞了个花,退到那圆柱旁,脊背靠住了才觉得心虚气喘,背脊满是冷汗,双腿酸麻,显然方才体力消耗极巨,要不是行险赌了一把,只怕此时已经身首异处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杀人?”
“呵呵!”那疤脸汉子却不回答,只是冷笑,笑声阴冷,不似生人。那持伞汉子已经将其扶住,从怀中取出纱布替其包扎。那僧人眼见对方伤口血迹不断扩大,显然自己方才那一刀伤势不浅,只怕已经伤到了内脏,可敌人却依旧是那副择人而噬的样子,难道对方是恶鬼吗?
正当僧人又惊又怕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人声,那疤脸汉子往声音来处看了看,突然冷笑道:“兀那僧人,你叫什么名字?”
“惠安,兴福寺惠安!你叫什么名字?”
“兴福寺惠安?”那疤脸汉子冷笑了一声:“很好,我记住了。我的名字叫源平太,世人都称我恶武者源平太,也有叫恶源太的。你今天运气不错,但愿下一次我们再遇到的时候还有这么好的运气。”说罢,他便在那持伞汉子的扶持下离去,那惠安也不敢追赶,只能眼看着对方消失在消失在夜雨中。
惠安只觉得浑身上下如散了架一般,无一处不痛,见那恶源太走远了,哪里还站得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停的喘息,这时人马声已经近了,惠安抬头看去,却是近百名持枪的足轻,还有几名骑马的武士,看衣甲十分鲜亮,应该不是寻常人家,赶忙挣扎的站起身来,向其合十行礼:“兴福寺惠安拜见殿下!”
“你这僧人,这个天气为何躲在这罗生门下?”领头的武士厉声喝道:“莫不是打劫的强盗?”
“罪过,罪过!”惠安赶忙辩解道:“贫僧本是来京都学习佛法的僧人,却不想前些日子三好长庆公被刺,京中大乱。柴米运不进来,百物腾贵,只得连夜离去。却不想遇上了雨,在这罗生门下躲雨,哪里是什么强盗?”
“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让恶人砍伤的!”惠安苦笑了一声,便将自己在罗生门下遇到恶武者,持刀相斗,使计刺伤对手等一系列事情讲述了一遍。他本行就是给农民讲述佛法故事的僧人,口才着实不错,将整个事情经过讲的活灵活现,那领头的武士和足轻们也听得津津有味。
“嗯,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恶武者长什么模样?”
“中等身材,留着短胡子,脸上有一道红疤,自称叫源平太!”
“恶源太?竟然是他!”领头的武士倒吸了一口凉气:“你遇到了他,居然还活下来了,还能刺伤他?”
“也是侥幸,若非他的随从没有上前夹攻,只怕我早已丧命了!”惠安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