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达到最快的行军速度,周可成的这支jūn_duì 沿着海岸线行军,这样就可以从海面上的舰队获得补给了。每当夜幕降临,jūn_duì 宿营时,海面上舰队就用小船划到岸边,将大米、鱼干、干菜、甚至准备好的薪柴送到岸边。士兵们只需将其丢入锅中,煮成粥即可进食。还是第一次参加兰芳社长途行军的日本士兵和武士们不由得啧啧称奇,这年头出征可是一个苦差事,每一粒粮食、每一根干柴都是极为可贵,要用性命来换取;即便是将领,也未必能每天吃上热饭热菜,茶泡饭配咸菜是日常配置。对于普通足轻和下级武士来说,有口热水配又冷又硬的饭团就是祖上积德。像这样每天行军完毕用不着四出劫掠打柴就有热乎乎的鱼粥下肚,如果不是身披盔甲手持刀枪,简直就是公卿们出外郊游吧!
但身为指挥官的周可成却并不像他手下的士兵过得那么轻松,靠近海岸线的道路的确平坦易行,但撞上足利义辉和六角义贤联军的概率也最大。周可成可不希望就凭自己这区区一千人去迎战对方的上万大军。对于这一点,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担任前卫的骑兵和斥候之上,没有办法,战争与数学题不一样,总有一些东西是无法控制的。
牛车沿着泥泞的道路艰难前行,在距离日根神社还有大约一个时辰路程的地方,有几个哨兵迎了上来。
“低头,都闭上嘴巴,让我应付这几个家伙!”源平太低声对牛车后面的几个人说,对方有三个人,一个武士和两个足轻,武士骑着一匹矮脚马,跨刀背弓,两个足轻赤着脚,手持长枪。源平太用力抽了一下老牛,那牛年岁有些大了,拉的牛车咯吱咯吱,巨大的轮子缓慢的转动,挤压着路面上的烂泥,留下两条深深的车辙,两三个汉子跟在牛车后面。
源平太低着头,身着一件污秽的麻布罩袍,低垂着头,看上去就像个随处可见的邋遢农夫,但罩袍之下便是镶嵌着钢片的鹿皮甲,大车的麻袋下面藏着锋利的钢刀。
武士迎了上来,足轻从两边包围,枪尖对准源平太。
“你们这是去哪里?”
“去神社,这是去年欠下的租子!”源平太用当地的土话答道。
“租子?还真是个勤快的农民呀!”武士笑了起来,他看了看牛车后面的几人,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上路:“走吧,走吧!”
源平太躬身行礼:“是,大人!”牛车便继续前行,直到那支小小的巡逻队从视线内消失,源平太方才将牛车推到路沟里,对身后的人说:“好啦,演戏时间结束了,该干我们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