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荆川先生不是这个意思!”吴伯仁赶忙替唐顺之说情,可唐顺之却不领情:“大掌柜是不是杨朱之徒我是不清楚,不过你能够在短短数年时间便有了这么一番基业,若说是破家为国的忠臣志士,唐某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那荆川先生以为我是什么人?”
“老朽还不敢肯定,不过多半是吕不韦一流的人物!”
吴伯仁听唐顺之这番话,额头上早已是不满汗珠。周可成的手腕他是见识过的,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还罢了,在这沙洲之上又没有外人,他杀掉一个唐顺之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多费多少力气。可唐顺之这些日子都住在自己的馆舍之中,若是出了问题,他家人肯定第一个找到自己这里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看来荆川先生对我的成见颇深呀!”周可成也不着恼:“也罢,我便把我此行来的目的说出来,让荆川先生自己来看看我是不是吕不韦一流的人物。”说到这里,周可成轻击了一下手掌,对从外间进来的徒弟道:“小七,我与吴公子、唐先生有几件事情要商量,你在外面守着,若不是什么要紧事,就莫要打扰!”
小七应了一声退下,唐顺之听到外边窸窸窣窣的声响,知道是哨兵的脚步声,心知周可成接下来要说的事关机密,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半年前,我去年一趟倭国。荆川先生可能听说过,倭国眼下tiān huáng暗弱,豪杰四起,正是战国时期。百姓皆习攻战之事,国中百货匮乏,但其国又盛产金银铜。所以若从我大明运棉布、陶瓷、草席等养生之物去,运回金银铜等物,便可大获其利!”
“这个老夫也有听闻,你莫不是想要以剿灭汪直、徐海为条件,请求大明与倭人通商,你从中获利?”唐顺之冷笑道:“若是这样,你与那汪直又有何区别?”
“荆川先生莫急,且听我说完!”周可成笑道:“我这次来江南有三件事,第一件事却不是平定倭寇,而是为了织造!”
“织造?”
“不错?”周可成笑道:“我大明百姓衣被,富者衣丝帛,贫者衣棉麻。丝以湖丝为上;帛以苏杭为上;棉布则以松江为上。荆川先生,我说的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