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派几个工匠来这里便是,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交给他们做!”
周可成说罢,便向那全清道士道了别,下山去了,到了山脚他便对那茶铺老板低声道:“老何,山上那个道士是什么来历,你给我打听清楚了,事成之后我再赏你二十枚银币!”
“周先生请放心,就算那厮腿上有几根毛,小人也会替您打听清楚!”
“大人,您怀疑那个道士是强盗?”在回卫所城的路上,由衣低声问道。
“那倒不是!”周可成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
“那是——?”
“我怀疑他是——”周可成犹豫了一下:“打个比方吧,我怀疑他是一向宗!”
“一向宗?明国也有一向宗?”由衣吃了一惊,问道。
“明国没有一向宗,但也有类似的教派,我怀疑那个道士是里面的人!”周可成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眼下倭寇横行,很多rén liu离失所生活没有着落。人一旦肚子吃不饱,心就会摇摆不定,如果有人借此机会聚拢人心,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明白了!”由衣笑道:“您派工匠去他那里也是为了监视他!”
“不错!说实话,强盗我是不怕的,这里我有六百多兵,还有船上的水手必要时候也可以拉出来,铳炮甲仗齐全,寻常的强盗不过是来送菜。但如果那种蛊惑人心的奸徒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一旦闹起来,不管后果如何,我先前的那番心血就都白费了!”说到这里,周可成停住了脚步:“那全清若是个寻常游方道士也还罢了,若不是,便只好请他吃顿板刀面了!”
那茶铺老板听了周可成的悬赏,十分积极,他那茶铺原本就是个消息灵通的所在,三日后便把那游方道士的底细打听了个通透:原来这全清本是镇江句容人,便是茅山脚下。那茅山乃是道教上清派的发源之地,九霄万福宫便是在大茅峰山巅,历代皆有修缮,今上又是个好道之人,香火更是繁盛。这全清出身于一个小康之家,因为自小身体虚弱,便被送到道观之中,只想养到大了在还俗继承家业。却不想八岁时家道中落,没有家中的接济扶持,他在道观中受人欺凌,十三四岁便逃出道观,成了个天不管地不收的野道士,凭借在山上道观中学到的一点斋醮看卦、符水念经的本事在四方游荡,十多年间足迹遍布南直隶、两浙、江西、福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