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小事,你继续睡,我出去一会再回来!”周可成穿好衣服,走到床边拍了拍由衣的脸颊,推门出去,夜风吹在他的脸上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的把披风收紧了些,问道:“俞大人,什么紧急军情?”
“嘉善被贼人攻陷了!”俞大猷压低了声音,仿佛不想让旁人听到一样:“昨天中午的事情,刚刚从逃兵口中得到的消息,应该天亮后不久就会有灾民逃到这里来了!”
“中午?这怎么可能?”周可成吓了一跳,嘉善相距嘉兴不过四五十里,有河道相通,可以说是张经大本营的屏障,肯定是严加防范的,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攻破了?
“会不会是徐贼的计策?”周可成问道:“明明前几天不是有消息传来贼人是向西北方向突围,攻破了朱家角镇,围攻青浦吗?制台大人还带着标营和数千狼兵前去救援?”
“计策?”俞大猷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恐怕中了徐贼计策的不是我们,而是制台大人!”
“什么?”周可成闻言一愣,汗水立刻从额头上流下来了:“俞大人,你的意思是——?”
“嗯,攻打青浦的不过是徐贼的偏师,拿下嘉善才是徐贼的主力。徐贼一开始就没想走西北那条路,而是打算由西南过嘉兴,崇德、余杭这一条路杀下去。”俞大猷的脸黑的如铁锅一般:“制台大人当真是糊涂,西北那条路地形破碎,哪里及得上西南这条路,只要过了嘉兴就是一马平川,直到浙江边上都再无半点阻碍!”
“这个——”周可成张了张嘴,却不好接口,暗想你俞大猷怪不得打了一辈子仗,功绩累累,却屡次被rén dàn劾而被免官,相比起后来与其齐名的戚继光,打仗练兵的功夫不分上下,这做官的功夫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周先生,我有两事相求!”
“俞大人请讲!”
“虽然徐贼进攻金山卫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大兵过境,寸草不生,肯定会有许多逃难的百姓来到这里,你有舟船可以运粮,又有士兵守卫,还请你在收容难民的事情上出一把力!”
“俞大人请放心,周某一定会尽力而为!”周可成答道:“天亮之后我立刻下令小七从杭州调运粮食回来,并在城外搭建房屋,准备逃难百姓的住所!不过与地方官府的沟通,还请俞大人出具一份凭证!”
“这个没有问题!”俞大猷笑道:“杭州知府的父亲乃是唐先生的同年,两人可谓是世交,只要唐先生出马,比什么凭证都好用!”
“原来如此,那第二件事情呢?”
“还请先生调配几个倭兵给我!”俞大猷沉声道:“我想要去一趟嘉善,探查一下徐贼的实情。”
“俞大人,徐贼势大,您千金之躯——”
“周先生!”周可成正想劝说却被俞大猷打断:“你是商贾,未曾食朝廷一日俸禄;而俞某世代将门,自束发从军,便只知为国杀贼,有些事情你可以不做,而我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