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路自然是有的!”徐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笑容:“只要丢下不必要的东西,抢在张经赶回来之前过了嘉兴,那就鱼入大海,万事大吉了!”
“可,可是老爷你刚才不是说大伙儿都不肯吗?”
“他们自然是不肯的,那我们一家走就是了,谁也不能说我徐海不讲义气!”徐海冷笑了一声:“只是接下来的事情颇为危险,你一个弱女子在军中不太方便,我打算让王爹护送你走小路,去湖州避一避!”说到这里,徐海不待王翠翘开口,便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羊皮纸来,塞到对方手中:“几个月前我攻陷崇德县城时,将数年来所获的财富藏在一家宅院的地下,这是那间宅院的地图。若是我万一有个闪失,你先熬过几年,待到风头过了,便去将这宝藏起了!”他指了指王翠翘微微隆起的小腹:“你将来供我们的孩儿好生读书,去考个举人进士,也用不着做贼了!”
王翠翘见徐海在这等危急关头还不忘了给自己安排后路,哪里还按奈的住,扑入徐海的怀中,哭泣起来。徐海拍了拍王翠翘的肩膀,笑道:“莫哭了,我这只是防备万一罢了,我这里还有许多人马,你又担心什么?”
王翠翘哭泣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月光照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更加惹人怜爱:“老爷,那什么时候走?”
“夜长梦多,越快越好!”徐海看了看天色:“过了初更,大伙都睡着了,你就出发!”
夜色挡住了窥探的目光,将白日的战火和丑陋掩盖,只留下平静。
周可成坐在火堆旁,疲倦的合上双眼,不管白天的胜利多么辉煌,但疲劳对双方都是平等的,双脚酸麻,肩膀和脖子被盔甲压得僵硬,此时他禁不住怀念起“长须鲸”号艉楼上的床来——至少用不着用自己的腿走路。
一双柔软的胳膊从背后伸过来,搂住了周可成的脖子,他能够闻到那香气、还有那柔软的身体,接着是光洁的脸颊。周可成笑了起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让人愉快的事情的。
“你好像并不为白天的胜利高兴!”由衣的声音有点低沉。
“嗯!”周可成叹了口气:“赢也好,输也罢,都是与我们没有太大关系的,说实话,我一开始并不是想卷入的这么深的!”
“是吗?”由衣突然笑了起来:“我没有想到您还这么天真!”
“天真?”周可成一愣,自从穿越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种评价:“为何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