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来上香的!”周可成笑道。
“那你们是——?”那半大小子有些茫然的问道。
“这个——”周可成看了看四周,灵机一动:“我们是来买芦席,对,我们听说这里有芦席卖让老何带我们来的!老何,是不是呀?”周可成向一旁的茶铺老板问道。
“对,对!”那茶铺老板也机灵的很,赶忙应道:“正是!喂,你认不得我了吗?我就是山下集市茶铺的老何呀,这位老爷是来找你们道长买芦席的,还不快带我们过去?”
“哦哦!”那半大小子这才反应归来,赶忙放下手中的芦苇,转身推开院门:“老爷请小的来,全清道长就在院子里!”
周可成进得院门,只见院子里已经成了一个作坊,在院子中央挖了一个深坑,里面是半池石灰水,里面泡着待用的芦苇。二十多名老弱妇孺坐在四周,或者剖开芦苇制作芦蔑的,或者编制芦席的,或者搬运芦席材料的,即便是半大的孩子也端茶送水,打磨钝了刀具,井然有序。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院子里出去偶尔的咳嗽和编制芦席的哗啦声,便再无一点人声。
“道长,道长!”那半大小子跑到一个正埋头编席的短衣汉子身旁,扯了扯对方的衣袖:“有位老爷来了,说是要买芦席的!”
“哦哦,请稍等片刻!”全清赶忙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和芦苇屑,站起身来,他看到周可成站在自己的面前,嘴巴惊讶的张开了:“您,您不是那位——”
“不错,正是周某!”周可成上前一步,笑道:“怎么了,莫非我就不能来买你的芦席了?”
“不,不!”全清怀疑的看了周可成一眼:“我这不过是想要让这些可怜人在乱世中自食其力,混口饭吃罢了,周先生你是个富贵人,哪里用得着这些芦席。”
周可成没有说话,从地上捡起全清那张织到一半的芦席,轻轻的拍大了两下,笑道:“光滑,结实,睡在上面一定很舒服。一张要多少银子?”
全清犹豫了一下,答道:“这种蒲草席一百六十文,这种芦席五十文就好了,不过须得是足值的通宝,铅钱、铁钱不要!”
“老何,蒲草席、芦席,这又有什么区别?”周可成有些不解的向一旁的茶铺老板问道,茶铺老板赶忙答道:“蒲草席一般是用河流湖泊边的水烛编成的,表面光滑柔软,可以睡人;粗蔑席一般用海边的粗芦剖片编成,表面粗硬,但是比较结实,可以用来垫在地上,也可以用来铺炕、搭棚、苫粮草、缝毛虾包、扎牌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