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那汉子一把抓住店小二去拿钱的手,一边冷笑道:“要拿钱可以,你还要答我一个问题!”
那店小二顿时觉得自己右手好似落入铁钳之中,痛彻骨髓,连忙哀求道:“哎,哎,您松手呀,我回答就是了!”
“好!我问你,你看到河斜对面那个石头牌坊吗?”
“李家的牌坊吗?”
“不错,就是那个,那牌坊后面有条小巷,进去便是一个三进的宅子,我问你,那宅子里面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动静?”那店小二想了想答道:“没有呀,上次倭寇破城的时候那宅院的主人便已经逃难出去了,到现在也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那宅院便一直荒废到现在,除了些野猫野狗,哪有什么动静?”
“一直荒废到现在?没人去动过?”
“真没人去过,不瞒您,旁人都说倭寇破城的时候在里面死了很多人,阴气重的很,大白天都是鬼气森森的,天稍微晚点都能听到里面有冤鬼叫唤,旁人连走路都要绕着,谁还敢进去呀!”
“嗯!”那汉子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来,丢给那店小二:“赏你的,嘴巴放严点,对你有好处!”
“谢大爷,谢大爷!”那店小二赶忙将银子藏好,飞快的去倒茶取饼。那汉子取下帽子,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来,却是徐海,相比起不久前他廋了不少,颧骨隆起,两腮凹陷,紧绷绷的腮骨上长满了青色的胡茬子。他头上剃的精光,原本用灰面伪装成的瘌痢头早已被清除掉了,整个人看上去阴冷而又坚强。
“大爷,饼和茶来了!”店小二回来了,他看到徐海的光头一愣,赶忙笑道:“原来是位师傅,小人方才没有看到,这芝麻饼里用了猪油,见谅见谅!小人立刻拿去换!”
“不必了,我不是和尚!”徐海冷声道:“我自小便是瘌痢头,难看的很,只能将其剃光了!”
“是,是!”那店小二虽然并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但是他还是本能的感觉到一阵阵寒意,赶忙将饼和茶水放下便离开了。
徐海冷哼了一声,拿起一块芝麻饼就着茶水吃了起来,那店小二倒是没有吹牛,送上来的芝麻烧饼酥脆松软,旁边还有一小点撒子以供夹食用,味道着实不错。徐海一连吃了三枚,喝了两口热茶,将饼送进腹里,打了两个饱嗝方才觉得舒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