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时日本学问还是被贵族僧侣和上层武士垄断,口口相传,拥有学问之人除非是自家家族亲信子弟,也不会外传,凭借学问也可以出仕诸侯大名获得领地。例如战国大名细川藤孝便是《古今和歌集》的古今传授第一人,关原之战时他假如东军,被包围在田边城中,力量悬殊,形势十分危急。但由于他是当时《古今和歌集》的传授第一人,为了避免因为他被杀而导致《古今和歌集》失传,当时的后阳成tiān huáng之弟智仁亲王派出使者劝说围攻者解围,细川藤孝也借机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虽然《白乐天文集》在当时的日本可谓是家喻户晓,但像张经这样能够解释其中精要的却是极为难得,若是千秋四郎能够将其融会贯通,传于后代,这也会成为千秋一族的家传学问。
千秋四郎见张经同意传授学问给他,却拒绝了自己的领地,十分感动,笑道:“张先生上国名士的风范,四郎今日是见识了。不过张先生能够让周大人亲笔写信相托付,自然看不上区区五百石领地,却是四郎唐突了!”
听到千秋四郎提到周可成,张经心中一动,他来日本已经有数月,虽然语言还不是非常熟练,但对于当地的情况也知道了不少。像眼前这个千秋四郎名为神社的宫司,但实际上有城有兵有钱有粮,下辖户口上万,俨然是一方土皇帝。像这样一个人物言语间却对周可成这般恭谨,这让他越发好奇起来。
“千秋殿下!”张经喝了一口清酒,笑道:“我在周先生身旁时常有一名贵国女子,美貌非常,名叫由衣,你可知道她的来历?”
“自然知道!”千秋四郎笑道:“由衣只是她的名,她的姓叫中臣,世代都是侍奉我热田神宫神体的巫女。算起来,她还是我的表姨呢!”
“巫女?”张经一愣:“据我所知,那女子剑术过人,侍奉神灵的巫女怎么会这样?”
“张先生你有所不知!”千秋四郎笑道:“我热田神宫与其他神社神宫不同,侍奉的乃是武尊。武尊又名小碓尊,乃是我国上古时的景行tiān huáng之幼子,神勇过人,为我大和国东征西讨,开疆辟土,立下功劳无数。死后成神,其神体武具便在我热田神宫之中。传说武尊最喜弓术、剑术,由衣作为侍奉武尊的巫女,自然便修习弓术、剑术!”
“原来如此!那为何由衣不在神宫中侍奉神灵,却在那周可成身旁呢?”
“先生有所不知!”千秋四郎笑道:“我国神宫中巫女并非寺院中的尼姑,年纪大了也是可以嫁人的,而且周大人身份不一般,由衣在他身旁又有何不可?”
“不一般?有何不一般?”张经赶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