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周某就先多谢公子了!”周可成笑道。
“彼此彼此!”吴伯仁也露出了同样的笑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1554年的初春了。周可成站在金山卫的城楼上,注视着远处,积雪早已化去,温暖湿润的南风取代了寒冷干硬的北风,树木的枝丫上长出嫩芽,城下集市的人少了不少,农夫们忙碌的准备家什,准备开始新的一年的耕作,不管去年发生了什么,农民都不能错过春天,这是一切和一切的基础。
“大人!”身后传来徐渭的声音。
“嗯,徐先生,你回来了!”周可成回过头,相比起几个月前,徐渭胖了少许,但却有点憔悴。他向周可成长揖为礼:“大人,徐渭惭愧无地,实在是无颜再见您!”
“徐先生又在说笑了,什么有脸没脸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周可成温和的笑道:“上面风大,我们找个避风的地方坐坐,几个月没见,怪想念你的!”
徐渭低下头,跟着周可成走下城头。原来他先前跑到张经的幕府里做事,还颇得张经看重,前程有望。但孝陵被焚,张经逃亡之后,他们这些幕僚顿时树倒猢狲散,像他这样根脚不干净的还着实受了点牵连,还是周可成通过吴伯仁的关系才把他弄出来。徐渭出来后稍一打听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自然惭愧无地,他此时已经无路可走,只得回到周可成这里,打定主意不管周可成话说的多么难听,也要腆颜忍下去,留下来,却不想周可成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对自己如同当初一般,心中更是感动莫名。
“由衣,上茶,徐先生来了!”周可成对正在屋内闭目修行的由衣道。
“是!”由衣应了一声,起身泡茶,周可成在桌旁坐下,笑道:“徐先生,我听伯仁说你在张大人那里也过得不错,后来发生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无需放在心上!”
“大人胸怀广阔,徐某实在是无话可说!”徐渭叹了口气:“从今往后,徐某自当甘为驽马,为大人驱策!”
“徐先生这话说的!”周可成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这里正缺人!”
这时由衣送茶上来,两人喝了一口热茶。徐渭问道:“大人,我在外边听说张经的事情与您有关,不知是真是假?”
“嗯!”周可成点了点头:“张经眼下正在倭国,是我送他出去的!”
徐渭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睁睁的盯着周可成,半响之后方才叹道:“大人您真是胆大包天,连这等事情也敢——”
“我的胆子有多大,你徐先生应该是最清楚的!”周可成笑道:“如何,现在后悔回来了吗?”
“当然不!”徐渭笑道:“张经是何等人,落难之际大人都愿意伸出援手,徐某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此就好!”周可成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