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四爷,我是路上遇到不顺,临时赶来堺的!”张经便将自己出外游历,经过伊势时途中遭遇一向一揆,乘船逃往堺避祸之事一一讲述了一遍。许梓听说本愿寺旧法主身死,伊势国出现一向一揆时,不由得联想起方才中岛明延与自己说的那番话,脸色微变,自言自语道:“难道中岛那厮真的猜中了?”
“什么中岛,什么猜中了?”张经闻言问道。
许梓看了看张经,暗想对方见识才学胜过自己百倍,又与日本各方势力毫无半点瓜葛,何不向其请教,岂不胜过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想到这里,他对张经道:“张大人,小人有一件事情左右为难,想要向您请教!”
“什么事情?”
许梓将中岛明延方才向自己的说的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最后道:“张大人,小人见识短浅,却身负重任,觉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请您指点迷津!”
“嗯!”张经沉吟了片刻之后问道:“照我看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还请张大人指点!”
“据我所知,这位今川义元乃是倭国之枭雄,仿佛尔朱荣、曹操、朱温一流的人物。像这等人出入必然戒备森严,岂是那么容易杀的?若是不成,以今川家实力之强,武田家如何当的起?他又怎么会把一族人的性命都寄托在刺杀一事之上?”
“张大人的意思是那中岛明延是撒谎?”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经摇了摇头:“盐价高低这个是骗不了人的,您可以派人立刻前往打听,而且我在伊势遇到一向宗的事情也是真的,这些说明确实眼下存在一股针对今川家的暗流,只是不知道背后主使人是否是武田信玄。”
“那您的意思是?”许梓被张经这番话给搞糊涂了。
“我的意思是即便那中岛明延所言是真的,武田信玄正在暗中策画撕毁与今川家的盟约,他所依仗的也绝不仅仅是àn shā一策。他肯定还有其他暗棋,即便是刺杀失败,至少也能够与今川义元分庭抗礼的力量!”
“不错!”许梓猛地一拍大腿:“武田信玄正是这种人,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将这件事情警告今川殿下,让其早做准备?”
“许先生!”张经摇了摇头:“若是中岛所言是假,自然不必说了;即便是真,也会提早引发战乱,时局大变,请问这个时候贵社是否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呢?”
“这个——”许梓摇了摇头:“这个倒是没有,可是今川家乃是我兰芳社的盟友。”
“不错,但也只是盟友!”张经笑道:“据我所知,若是周可成在这个位置,肯定不会以保护今川义元本人的安全为满足的。如果武田信玄的计划成功,一个失去了首领而变得更加虚弱的今川家岂不是一个更加可靠的盟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