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正育点了点头,他将那天徐渭与海瑞商量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笑道:“海大人对于这件事情十分赞同,便由衙门出了告示凭信,设立了这信用社,一共四万两银子,主要是借给还不起潜在的小民低息贷款暂时周转之用,用徐相公的话说,就是‘借长换短’。海大人说我们兰芳社这件事情乃是利国利民的善举,决不能让我们吃亏,所以还硬是开了这张担保函,若是有人敢欠了这信用社的钱不还,就让官府来向他讨!”
“原来是这等事!”龚宇听了笑了起来:“这海大人做的也是空头人情,在这江南地界上,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赖了我们兰芳社的银子不还的!”
“是呀!”
“不过这也是大人的一番好心嘛!”
圆桌旁众人交口结舌,气氛也变得活络起来。森可成向徐渭躬身行礼,为方才的怀疑道歉,正准备将账薄交给下一个人。却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
“徐相公,你这么做有向大掌柜请示过吗?”
屋内顿时静了下来,众人向声音来处看去,说话的却是全清,只见其脸色凝重。一旁的龚宇笑道:“道长又说笑了,大掌柜眼下应该是在日本,海路往返少说也要好几个月,岂不是把事情耽搁了?再说大掌柜临别前也说过了,徐相公有专断之权嘛!”
“那中左所和淡水呢?”全清问道:“至少应该请示一下陈二掌柜或者陈七老爷吧!”
“道长,你有什么顾虑的尽可直言!”徐渭笑道:“无需绕弯子!”
“好!”全清深吸了一口气:“以贫道所见,信用社这件事情牵涉甚多,一不小心会把金山卫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毁于一旦。徐相公若是未经大掌柜或者陈二掌柜他们应允就这么做,那的确是有些孟浪了!”
听了全清这番话,圆桌旁众人脸色微变。这几人心里都清楚周可成对徐渭十分信任,离开后他又将这里搞得好不兴旺,众人对他的才具都十分钦佩。全清原来不过是个游方道士,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指责他行事孟浪,确实是胆大之极。
徐渭却不着恼,笑道:“我如何行事孟浪,还请道长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