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衡兄你这几年都在川中游宦,自然没有听说过!”那个吏部的何姓官员笑道:“他本是个海南的举人,最是清廉耿介不过的,除了朝廷的俸禄之外,他物一无所取!”
“这不是好事吗?”吴世衡问道。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问题是只靠朝廷的那点俸禄大伙儿也就能勉强谋生吧!”那何姓官员苦笑起来:“据我所知,那海钢峰平日里都是布衣蔬食,逢年过节才吃一次肉,平日里与同僚也从不来往,世衡兄,有几个人寒窗十年就为了过这种日子呀?”
“你说的也有道理!”吴世衡叹了口气,道:“不过若是这样的官儿多一两个,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些!”
听了吴世衡这句话,桌旁几人都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容,显然并不赞同吴世衡的这句话,只是不欲与他争辩罢了。那何姓官员勉强一笑,举起酒杯:“今日我等是为世衡兄接风洗尘,不谈那些扫兴的事情。来,小弟先干为敬!”说罢他便将杯中酒饮尽,众人也齐声附和,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活络起来。
酒过三巡,众人谈论些京中趣事,早已将方才的那点不愉快抛到了脑后。吴伯仁小心笑道:“何世伯,关于那海刚峰在奉贤治水的事情,小侄倒是听说过一点消息!”
“哦?”那何姓官员来了兴趣:“对了,世侄你在胡汝贞的幕府里待过一段时间吧?难怪你有听闻,说来听听!”
“那海刚峰能够在奉贤治水,靠的不是一人之力,却是另有臂助!”
“另有臂助,莫不是当地的缙绅?这倒是奇了!他这等做派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讨的缙绅喜欢的!”
“不是缙绅,是小徐相公!”吴伯仁笑道。
“小徐相公?这是何人?”
“徐渭徐文长,江南人称徐阶为老徐相公,称徐渭为小徐相公!”
“老徐相公,小徐相公?”那何姓官员大吃一惊:“这徐渭是何许人也,能和徐阶徐子升相提并论?”
“这徐渭乃是浙江山阴人,少时便以博学多才而闻名乡里,未满二十便中了秀才,但其后屡试不第,颇为坎坷。后愤而离乡出海行贾,不过数年功夫便家资亿万,其在奉贤定居,经营纺纱、生丝等业,海刚峰治水便是得了他的臂助,据说为此他拿出白银万两,米五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