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吉脸色微红,笑道:“义父谬赞了,遇吉虽然不知义父为何急着要对毛利元就动手,却也知道自有道理,只是当时没空细细解说给我听罢了!”
“嗯!”周可成赞许的点了点头:“你到底还年轻,有些事情经历的少了些,来,坐下听我细细解说给你听!”
“多谢义父!”周遇吉盘腿坐下。周可成将桌上碗碟随便摆了摆,笑道:“遇吉,我问你,当初我为何要当这个劳什子西国探题?”
周遇吉想了想后答道:“想必是为了要个名分,名正则言顺,无论做起什么事情来都方便许多!”
“对,但不全对!”周可成笑道:“不错,我要当西国探题是了名分,但其实最要紧的不是为了我有这个名分,而是为了不让别人用这个名分来对付我们!”
“用这个名分来对付我们?”
“不错,这日本虽然没有我大明幅员辽阔,人烟繁盛,但也有东西有地方数千里,人口上千万,虽说眼下群雄四起,自相攻战不休,但毕竟有朝廷幕府,只是中枢乏人才有我等置足的机会。若是有豪杰之士奋起,以幕府或者朝廷名义号召百姓,便如同当年镰仓北条一般,以蒙元兵势之强尚不得克,何况我等?”
“遇吉明白了!难怪义父当初虽大破毛利与大内两家,却不赶尽杀绝,却对尼子家一定要置于死地,原来是这个原因!”
“不错,毛利与大内两家虽说割据一方,但时日已久,当地百姓早已习以为常。我当时若要赶尽杀绝,只怕力有未逮,即便最后能成也无力据守,突然为他人做了嫁衣。不如数其罪状,收其人质,令其臣服即可,而尼子家公然对抗诏令,被朝廷贬为朝敌,我驱群豪而攻之,破其城郭、夺其蓄积、灭其宗庙、收其重器、宰割其地,世人不以为非,其乃名实而兼收,何乐而不为?”
“那义父为何现在又要攻打毛利的居城呢?”
“此一时彼一时而已!如今尼子晴久zi shā,其宗门覆灭。其领国便是无主之地,毛利元就先坚守吉田郡山城,又先攻入出云,在群豪zhong gong劳最大,若是lun gong行赏,恐怕不是一两国可以打发的。毛利家父子皆当世豪杰,若资以领地,将来恐怕会为你之大患,不如乘着这次的机会将其除去!”
“这个——”周遇吉犹豫了一下问道:“有大功而不厚赏,会不会让其他人寒心呀?”
“寒心?”周可成笑了起来:“领地就那么多,毛利家完了,其他人就可以多分一些,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寒心?再说了毛利元就逼杀尼子晴久,为何不立刻向我禀告,分明是想要拖延时间,图谋不轨!”
周遇吉听到这里,如何还不明白周可成最后这个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战国乱世里更夸张无稽的罪名也不是没有,只要周可成能够抢先攻下吉田郡山城,然后随便找个罪名扣到毛利父子头上,毛利父子就是百口难辩,西国的其他大名只会窃喜自己可以多分一块领地,绝不会出面替毛利父子打抱不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