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静音站起身来,苦笑道:“前天下午贫道有位朋友前来观中进香,完后我便做了个东道,本来只想随便喝个两杯,却不想那酒性厚的很,入口还没有感觉,到了晚上才发作起来,第二天中午起来还是觉得头重脚轻,只得派人来向殿下告假了!”
“哦?”裕王被引起了兴致,笑道:“那是什么酒这般厉害?”
“贫道也是第一次喝过!我那朋友说是叫雉尾酒!”
“雉尾酒?这名字倒是奇特的很!”
“是呀,我那朋友说这是由泰西传来的!先将十余种酒倒在一起,然后用雉尾搅拌调和而成,因为在杯中时这十余种酒的烈性被调和了,入口时分外甘美,但进了肚子又会发作起来,做事厉害!”说到这里,静音摇了摇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贫道是再也不敢尝试了!”
“哈哈哈,这名字倒是起的别致!”裕王笑了起来:“不过道长这位朋友也是促狭的很,竟然也不把这雉尾酒的厉害告诉道长,让道长吃了次苦头!”
“这倒也不能怪他,毕竟事先他已经将这雉尾酒的厉害说与我听了!只是我不信,硬要试试才弄成后来的样子!”静音苦笑道:“其实这雉尾酒还有一番妙处,调酒时各种酒水的多少,倒入的次序,甚至调酒的手法都会对酒的味道大有影响。所以即便用相同的比例,每一次调出来的酒,味道都会有少许的不同,别有一番风味!”
“哦?还有这等事?”听到这里,裕王的眼睛里露出了好奇的光,虽说他不太受嘉靖皇帝宠爱,但不管怎么说也是龙子凤孙,数年前嘉靖次子朱载壡病故后,更是被举国上下视为太子,用锦衣玉食来形容他的生活并不过分。从后来他短暂的在位时间来看,裕王朱载垕性格宽容,对于得到他信任的人才用人不疑,让其放手而为,革新了许多其父在位时留下的积弊,整顿了吏治,发展了经济,整顿了军事。但从其个人的生活来看,这是位贪图享乐,自制力并不是太强的年轻人,否则也不会在位数年便因为服用chun yào,纵欲过度而早亡。虽然此时身为裕王的他生活还是有节制的多,不过听了静音这番描述,还是被勾起了兴致。
“静音道长!你方才说这雉尾酒乃是泰西那边传来的,你这位朋友是哪里人,为何懂得这雉尾酒的调制之法?”
“回禀殿下,我那位朋友本是浙江休宁人,不过祖辈时便随三宝太监下西洋,中途生病便留在了那边,娶妻生子落地生根,到了他这一辈的时候返乡,所以对于泰西南洋的事情知道不少,这调酒之术不过是其中一件而已!”
“三宝太监时便下了西洋,那不是百余年前的事情了?”裕王笑道:“正好寡人这几日闲来无事,道长你下次来府上时,便让你这位朋友也一同来,也好听听他讲泰西西洋的趣事,品一品这雉尾美酒!”
“是!”静音低下头去,心里却暗自高兴,此番遂了周可成的心意,想必又能得一笔不小的好处,看来自己距离回乡当地主的梦想愈来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