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一直保持沉默的高拱突然开口了:“你的银山在哪里?一年可出产多少白银?”
“在倭国的佐渡和石见,至于出产多少?”周可成稍微停顿了一下,吊了吊高拱的胃口,笑道:“具体数字还不好说,不过倭国如果产出二两银子,便有一两是从小人的矿山出来的!”
“也就是说倭国出产之银有一半在你手中,你这可是虚言夸大之词?”高拱厉声问道。
“是真是假我在这里口说无凭,高先生若是愿意可以亲自去倭国一趟看看!再说虚言夸大这件事情与我又有什么好处?我这里说的越多,殿下将来要的也就越多,嘴上讨了便宜,口袋却是要吃大亏的!”
高拱听了微微点头,他也不继续追问银山的事情:“你花了诺大心力求到裕王门下,想必也是有所求的,不必客气,还请直言不讳!”
周可成目光转向裕王,只见其只顾着把玩那只金杯,仿佛全然没有听到周可成与高拱说些什么,暗想传闻果然不假,这位裕王小时候在宫里的确过得不咋地,要不然小小年纪就把这招装聋作哑练得炉火纯青?自己在前世出社会了六七年才明白有些时候看不到、听不到比看得到,听得到要好的道理,哪像这位还不满二十就明白了,果然是环境锻炼人呀!
“高先生!”周可成斟酌了一下语句:“小人斗胆说一句僭越的话,有些事情就算我现在说出来,殿下也应允了,到了将来也没有什么用的。”
“那你的意思是?”
“与其多说,不如不说!”
“那若是如此,那岂不是只是你出银子,没有半点好处,岂不是吃了亏?”
“高先生说笑了,那银子用出去才是银子,堆在仓库里也就是堆没用的石头。裕王殿下要用小人的银子,是小人的福气,又怎么能说吃亏呢?”
高拱看着周可成的眼睛,一瞬不瞬,半响之后方才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吃亏是福嘛!”
“高先生说的是,这亏天下人有多少人想吃都吃不到呢,小人能够吃到这亏,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两人四目相对,突然相视一笑,紧张的气氛终于化为泡影。
“时候已经不早了!”高拱转身向裕王道:“殿下,您待会还要出门一趟,在下以为应当给周先生发一块腰牌,以后也好方便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