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陆炳这么说,严家父子都松了口气,他俩眼下最怕的就是陆炳把整个事情捅到西苑那里去,这样他们父子两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只要这件事情能敷衍过去,其他条件都可以接受。想到这里,父子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严嵩叹了口气道:“陆大人,小儿不孝,竟然做出这等事来。老夫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待会我就写请罪奏疏,去西苑向圣上伏阙请罪,便是满门族诛也只有谢恩了。”
陆炳听严嵩这么说,腹中暗骂这老儿果然奸诈,冷笑道:“严相公你说如果我若是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让圣上怎么办?废了裕王?将二位打入诏狱召三法司论罪?你说天下人会怎么想?圣上的脸面还往哪儿搁?您这把年纪两眼一闭就啥事都没了,问题是圣上还要脸,大明还要脸呀!”
“陆大人说的是!”严嵩叹道:“老朽经遇此事,实在是已经乱了分寸,竟然说出这等糊涂话来。不如便请您说说应当如何处置?”
“眼下之计,只有把这些事情瞒过去了!”陆炳冷声道:“不过南城商铺的事情是没法瞒的,发现的违禁之物太多,再说圣上让我去查高大人,总得有个拿个说法出来!”
“不知发现了什么违禁物?”严嵩问道。
“一万多两银子,还有些高拱亲笔所书的凭条,倭刀、鸟铳、huo yào!”
“倭刀?鸟铳?huo yào?”严嵩的眉头一下子紧皱起来,倭刀倒也还罢了,可以说是防御盗贼,但一个在京城之内的南货铺子里藏着鸟铳和huo yào可就怎么都说不过去了。若要陆炳对这些视而不见,严嵩自己都觉得很难说出口。
“陆大人,我倒是有个办法!”严世蕃突然开口道。
“东楼兄请讲!”
“这件事情高拱肯定是不能扯进来的,不然他肯定会把我家也扯进去!”严世蕃冷笑了一声:“管家回来的时候还和我说,高大人这次特别的客气,竟然亲自将他送出门外,高拱这厮平日里仗着自己是裕王的人,什么时候会对我们严府一个管家这么客气了?我看这厮是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故意做给外面监视陆大人看的!”
“不能把高拱扯进来?那总得有个说法吧?”陆炳冷笑道:“我奉劝东楼兄还是不要想的太多了,若是东西两厂的人掺和进来,麦公公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我是说倭国的使团!”严世蕃笑道:“最近不是有一个请求册封的倭国使团进京了吗,鸟铳、倭刀、huo yào,这不是都对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