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船自然是不成的!”项高摇了摇头:“钱、木材、人都是大问题,而且就算能保住漕运,周可成一旦和汪直之流联手,那就是前功尽弃,最后结局如何我不知道,大人您是肯定要罢职去诏狱走一趟的!”
“咳咳!”听到项高最后一番话,胡宗宪顿时苦笑起来,对方这话虽然打脸,但却是大实话,以兰芳社的强大舰队带着汪直他们直接杀入长江,只怕长江中下游两岸千里将会尽遭受荼毒,不用朝廷派人,这南方数省的缙绅唾沫星子都能把自己活活淹死,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悬梁自尽就是自己最好的下场了。
“那项公你的意思是?”
“和周可成讲和!”
“讲和?我们又未曾与他开战,讲什么和?”
“扣留使臣,诬其有罪?这不是要开战是什么?”
“那就算讲和也轮不到我来讲吧?”胡宗宪辩解道:“我只是执掌御倭之事,无有讲和之权呀?”
“胡大人说的有理!”项高冷笑了一声:“不过说给我项高听没有用,等到周可成的舰队杀进长江口,漕运断绝,两岸千里烽烟的时候,你再说给朝廷听吧!看看到时候朝廷是砍你的脑袋,还是砍惹出这些事情的人的脑袋吧?”
胡宗宪顿时张口结舌,显然如果事情闹到那般田地,朝廷会不会砍当初那些人的脑袋不知道,自己的脑袋肯定是要掉下来的。他也是聪明人,立刻在朝廷的体面和自己的脑袋间做出了取舍,问道:“我明白了,项公你说应当如何议和?”
“很简单,先派人去一趟金山卫,和周可成的人把事情说清楚了。使团的事情和您一点关系也没有,先把您给撇清白了;然后告诉他们真的打起来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还是坐下来谈一谈比较好!”
“谈一谈?”胡宗宪皱起了眉头:“那谈什么?怎么谈?要谈出个什么结果来?项公,总的有个说法吧?再说了,无论谈出个什么来,最后还不是要朝廷恩准?”
“谈什么?看看周可成开出什么条件呗!”
“那他要是漫天要价呢?”
“那您就地还钱呗!总比撕破脸直接动手好吧?”
“那再怎么谈,总要有个结果吧?问题是最后不都是要朝廷做主?”
“那就让朝廷做主就是了!”项高冷笑道:“大人你把周可成开出来的条件报上去,然后把漕运停个几天,告诉京师的大人先生们,如果不应允这些条件,就别指望东南的财赋,想法子迁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