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益兄,别来无恙呀!”
到了住处,陈谦刚刚换了衣服,便听到外间有人道,他赶忙转身,只见门口站着一人,身着曳撒,头戴乌顶大帽,身后跟着一名倭人随从,正微笑的看着自己。他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只是觉得有点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只得有点迟疑的问道:“这位仁兄,我们曾经见过吗?”
来人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在下张经,七年前返乡时曾经在扬州与陈大人道左偶遇!”
“哦哦!”陈谦这才想了起来,也觉得颇为尴尬,赶忙笑道:“对,对,的确是七年前,想不到今日能在这里相逢,请——!”
“打扰了!”张经拱了拱手,进得屋来,两人分宾主坐下,陈谦笑道:“七年前道左相别,我等便再也未曾见面,今日却在异国相逢,当真是巧了!”
“是呀!”张经也叹了口气:“七年前陈大人与我都同朝为官,而今张某已为朝廷罪人,而陈大人却是上国天使,真是夫复何言!”
陈谦闻言也有几分感慨,他避开话头反问道:“张大人,我在来倭国的路上听说你如今在周可成手下做事,不知是真是假?”
“不错!”张经点了点头:“在下这些年都在周可成的幕府之中,这次受封五千石的领地,也算是在这里立下根脚了!”
“受封五千石领地?看来当初之事,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说到这里,陈谦微微一笑:“不知张大人今日来是为公还是为私呢?”
“为公,也是为私!”张经做了个手势,那倭人随从便退出屋外,跪在阶下守候。陈谦知道对方有机密相询也打起了精神。
“陈大人,这次你受朝廷之命前来册封日本国王,不过你可知道这倭国的形势?”
“愿闻其详!”
“倭国原本以tiān huáng为主,然世事变迁,quán bing下落,数百年前大权便落入武臣之手。其雄健者自建幕府,自称征夷大将军,名为臣子,实为人主,而tiān huáng不过图享虚名而已。”
“原来如此,那周可成莫非将征夷大将军之位传给其子?”
“事情岂有这么简单?”张经叹道:“初代征夷大将军名叫足利尊,智勇兼备,雄武过人,削平六十六国之群雄,成就了自家的基业。前面几代将军也都谨守先人之业,而自六代将军后子孙不肖,亲昵小人,拒忠良之谏,国事日非,至于数十年前,倭国已经群雄四起,六十六国中奉幕府为主的不过两三国而已,昔日的征夷大将军也只剩下一个虚名了!有道是百尺竿头望九州,前人田土后人收,后人收后休欢喜,更有收人在后头!那足利尊篡夺tiān huáng之权位时可曾想过自家后人数百年后也落得一般田地?”
“哎!”听了张经这番话,陈谦也叹了口气:“是呀,古往今来皆是如此,只是苦了百姓。那周可成又是如何得今日之位的呢?”
“周可成初至倭国时,在将军位上的却是当今将军之兄,此人雄武刚烈,剑术过人,颇有乃先祖之风,亦有振作之心。周可成资以金帛火器,助其复兴祖业,那前代将军亦赐予周可成官职爵位。其后前代将军兵败身亡,亦无子嗣,周可成便将其在寺院中的幼弟请出,扶助其继乃兄之位,资以兵甲船舶,扫平西国群雄,而新将军也以西国之地封之。周可成将官爵封地赐予其子,便是中臣镰成!”
“原来如此?那岂不是说在周可成上头还有一个将军和tiān hu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