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轿帘便掀起了一个角,露出伴当紧张的脸:“有人在后面盯梢!”
“有人盯梢?”徐渭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看得出来路吗?”
“应该是官面上的!”这个伴当是全清从罗教中挑选出来的,虽然手底下远不如那几个倭人武士硬朗,但在码头上厮混了二三十年,眼睛极亮,来人只要让他看看就能猜出个七八分来。
“官面上的?”徐渭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难道官府要对自己下手?
“嗯!”伴当听出了徐渭的担心,低声道:“应该只是掌握您的行踪,顺便提供保护,而不是要对您不利!”
“哦?你怎么知道?”徐渭好奇的问道。
“只有一个人,看样子也是个生手!如果是要对您下手不会就派这样一个人来!”伴当将轿帘挑高了一点,露出了更大的面积:“您看,就是那个在酒肆旗下面,戴着乌顶大帽的那个黑衣汉子!”
徐渭按照伴当的指示看去,只见街右边的旗帜下果然站着一个戴着乌顶大帽的黑衣汉子,正拍打衣袖,不时向自己这边瞟一眼。
“嗯,不管他了,先回去吧!”
看到目标继续向前移动,慕容鹉吐出一口长气,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自从下船之后,虽然很想重新回到过去闲散舒适的生活中去,但慕容鹉很快就沮丧的发现这不过是自己的妄想。上头对于慕容鹉在兰芳社舰队炮击行动中的表现十分满意,认为其是锦衣卫中难得的人才,在眼下这个多难之秋,像慕容鹉这样的干才,当然要压担子,给任务了。于是慕容鹉就被委以监视徐渭的任务,按说锦衣卫的百户已经是中层干部了,用不着亲自干这等粗活,但徐渭的身份大不一样,又是刚刚求见海瑞,慕容鹉决定还是亲自盯着比较放心。
慕容鹉远远的盯着徐渭的轿子,看到其回到住处,这才松了口气,他决定接下来就不必自己亲自动手了,正准备回去休息,却看到一个仆役打扮的汉子朝自己这边走过来,拱了拱手笑道:“兄台,我家主人相召,不知可否抽空一叙?”
慕容鹉一愣,旋即明白自己方才被人看破了,他正想出言推托,那汉子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我家主人并无恶意,只是说几句闲话罢了,千万莫要推托!”慕容鹉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大明的地界,自己亮出锦衣卫百户的腰牌,只要没撕破脸谁也不敢动自己一根毫毛,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好,还请兄台带路!”
“请!”那汉子欠了欠身体,在前引路。慕容鹉进了院门,只见徐渭正站在台阶上,赶忙上前两步,躬身道:“得罪了,徐先生!”
两人进了屋,分宾主坐下,送上了茶水,徐渭喝了一口,笑道:“不知兄台上下如何称呼,方才为何跟随徐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