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呀!”文赞画喝了一杯酒,笑道:“这么说吧,你应该听说过胡宗宪吗?”
“莫非是hu zong督!”
“不错,正是他!”文赞画冷笑道:“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加直浙总督,总督浙江、南直隶和福建等处的兵务,当朝首辅是他的恩师,本朝开国以来,封疆大吏能有他这么大quán bing的可不多呀!不过像这样一位大人物,在那个周可成的手上吃了不少苦头,却奈何不了他!”
“奈何不了那周可成?”徐渭装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这不太可能吧?”
“不太可能?”文赞画笑道:“这么说吧,这花粉捐为何而起的?”
“莫不是因为那周可成?”
“不错,正是为了此人!”文赞画笑道:“徐先生,你今年夏天不在留都吧?”
“嗯!我家的生意有一部分在湖广,夏天我都是在那边的!”
“这就对了!”文赞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语气也变得沉重了起来:“今年夏天那周可成的船队杀入长江之中,炮轰下关,劫夺漕船,朝廷颜面全失,好不容易才了结了此事。因为这件事情,hu zong督才四处筹集银钱,打造战船,铸炮准备讨伐周可成!”
“原来如此!”徐渭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小人有一事不明,还请文赞画解惑!”
“徐先生请讲!”
“听李十娘说,这花粉捐光是在南京便要征收二十万两,hu zong督肯定不止在南京一地征收,那到底要征收多少银两呢?他到底要打造多少战船?”
“我又不是hu zong督,如何知道?”文赞画笑了起来:“不过光是广东就送来了四十条广式鸟船,都是用铁力木建造,最是坚固无比。不过hu zong督还嫌不够,打算依照弗朗基战船法式打造二十条夹板大船!”
“弗朗基战船?”徐渭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
“不错,据说hu zong督得了一个弗朗基将佐,此人说周可成的战船乃是仿造弗朗基战船打制而成,坚船利炮,绝非我大明样式战船可以匹敌,若想击败周可成,就必须依照弗朗基战船的法式建造,所以才耗费如斯之多。当然,这是真是假,就只有胡大人他自己知道了!”说到这里,那文赞画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显然他以为这不过是胡宗宪敛财的借口罢了。
文赞画这番话听的徐渭暗自心惊,他想起当初在周可成的图书馆中看到的那些关于炮术和航海的书籍,有不少里面用的就是西夷的符号,他在中左所见过的弗朗基船只与兰芳社的战舰也有许多相似之处,只怕那文赞画口中的弗朗基军官所言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