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帆!”罗德里格斯低声道:“海峡里风太小,而且风向多变,即使升满帆也无法摆脱,反而会成为火攻的靶子!”
随着一面面船帆被放下,水手们将大缆绳与备用缆绳放在甲板上,以便在必要时加固桅杆,在甲板撒下沙子,并在甲板上拉上防护网,以避免箭矢和投枪。每个水手都得到了自己的武器,一顶头盔。人们叠起吊床,点着火绳,放下斧头和铁钩,整理好dàn yào,将huo yào库打开。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做这一切的时候无人说话,仿佛在临终病人的卧室里,阴森而又肃穆。
接着,波尔图号停住了,它一共有六个船锚,都被放了下去,这固然让他无法移动,但也让船只更加平稳,这会让炮击更加准确。而突袭者也散开阵型,成为一个半圆形,波尔图号便是这个半圆的心。他们停止喧嚣和吹号角,就好像一群围住野猪的猎犬,猎犬停止吠叫,露出尖利的牙。
打响战斗的第一发炮弹是波尔图号船艉的一门十二磅蛇炮射出的,站在船艉楼上的罗德里格斯可以清晰地看到炮弹落在两条帆桨船之间的海面上,溅起了一条水柱。遭到炮击的亚齐人发出尖利的哨音和海螺声,奋力划桨,企图尽快进入接舷战。炮手们清洗刚刚发射完的炮膛,然后重新装填,插入引火绳,然后沿着滑轨推回到原来的位置,然后瞄准,点火击发,一团白色的浓烟顿时遮掩了罗德里格斯的视线。
大约两分钟后,第一条桨帆船被击中了,就好像一个失去了鼻子的人,那个倒霉蛋已经面目全非,桅杆倒伏,船首破碎,受伤的人痛苦的shēn yin,而幸存的人则跳入海中,后面的一条船靠拢过来,挽救在海面挣扎求生的人。此时最前面的几条袭击者也开始向波尔图号发射各种 火器和箭矢,战斗变得激烈起来。
“基督徒们,镇定,镇定!”罗德里格斯拔出长剑,高声呼喊,上天赐给了他一副宏亮的嗓门,即便在暴风雨中也能让每个水手听清。他没有当过兵,但在保卫自己财产时不亚于最出色的勇士。海面上硝烟弥漫,火光闪烁,炮弹落入海中,溅起高高的水柱,波尔图号向逼近的敌人喷射xiàn dàn,就好像正在燃烧的火山,成排的亚齐人被xiàn dàn撕碎,而亚齐人则还以火炮和箭矢。浓烟和火光笼罩了波尔图号,船就好像幽灵一样时而出现,时而隐没,远远看去只有黑色的轮廓映照在海面上。
“打的真激烈呀!”“横行”号的船长咋舌道:“至少一对二十,那些弗朗基人还真是勇敢!”
“不错,他们的确很勇敢!”阿劳丁冷笑道:“尤其是在掠夺别人的财富和保卫自己的赃物时!”
船长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将军,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立刻加入战斗吗?”
“有胜算吗?”阿劳丁问道。
“四、五、六、七、八!”船长眯着眼睛,计算了一下波尔图号上的长炮:“将军,这条船比‘横行’号几乎大一倍,不过这是条货船,而且上面装了太多用于近距离攻击的回旋炮和弗朗基炮。如果近距离对射,他们赢,如果三百米以外,我们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