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成想了想,决定试探此人一下:“林福生!你也都看到了,我们是做海上生意的,往来舟楫,飘零无根。即便我不贪你的银子,那日后你若是找不到我们,又找谁去要这笔银子。到头来我虽无意贪墨你的银子,但结果还不是一般?银子的事情你要三思呀!”
那林福生狡黠的笑了笑:“大人这般坚船利炮,何处立不下根?若是小人所料不错,数年后这吕宋{菲律宾}、马刺甲、金州{苏门答腊岛中国古称}、婆罗洲{加里曼丹岛}都是大人的天下,如何会找不到大人?”
“是吗?”周可成笑了起来:“这样吧,银子你就还是带回去吧!至于你担心的事情!”周可成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桑皮纸来,取出羽毛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又取出私印盖了上去,笑道:“你拿了这张聘书,便是我兰芳社在这里的买办。若是有人与你为难,便是与我兰芳社为难,自然有人替你分说!”
林福生闻言大喜,赶忙伏地磕了七八个响头,千恩万谢的从随从手中接过那张桑皮纸,小心的收好:“小人蒙大人如此看顾,定当肝脑涂地,以效犬马之劳!只是不知这买办是个什么差使?”
“就是替我兰芳社采买出售货物,打理诸般杂事之人!”周可成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外乡人,对这边的言语、情况并不熟悉,需要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代为奔走,林福生,你可愿意做?”
“愿意,愿意!”林福生连忙应道,他是个极为机灵的,当然知道这个差使是个极有油水的,何况看兰芳社这等势力,光是凭这个靠山就可以在巴生湾这一带横着走了,不知可以得到多少好处。他想了想,决定先透露一个消息,替新主子献上一份见面礼。
“大人,小人有一件要紧事情要禀告!”
“什么事,说吧!”
“大人您知道为何小人被派来替您当向导的吗?”
“为何?难道不是因为我许下赏格吗?”
“不全是!”林福生低声道:“弗朗基人向巴生苏丹勒索巨款,巴生苏丹一时间凑不齐,正没奈何。正好大人悬赏寻找弗朗基人的船队,于是——”
听到这里,周可成已经明白了过来,感情这伙潮汕人刀切豆腐两面光,一手从自己这边领赏金,一手从巴生苏丹那边拿好处,两边都不拉下,幸好这林福生自己说出来了,不然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那个巴生苏丹许下你们什么好处?”
“一处锡矿的开采权,还有在巴生港停船十年免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