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见谅,他这人就这个性子,最是喜欢热闹的,心肠倒是不坏!”龚宇苦笑道。
“无妨,这次他是主,我们是客,客随主便嘛!走吧!”
龚宇走下跳板,与曲掌柜见了礼,笑着替周可成介绍道:“曲兄,这次还有一个朋友随我一同来,姓周,要在常州叨扰几日,还请见谅!”
曲掌柜一把抓住周可成的手臂,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龚贤弟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叨扰不叨扰的,来的就是朋友,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曲掌柜兴冲冲的请龚、周二人上了轿子,一路回到自家,延请二人入席,酒过三巡,他才大声笑道:“这几年我曲某人起屋置田,着实是发了家,旁人都说我是捡到金元宝了,却不知我是结交了龚贤弟这个好朋友。若无龚贤弟,我曲某人哪有今天呀!来呀,给龚贤弟倒酒,我们好好喝一杯!”
“曲兄说笑了,我也是认得了你,才能把‘裕和’做的这么大的!”龚宇满饮了一杯,又回敬了曲掌柜一杯,桌上的气氛顿时活络了起来。
曲掌柜酒意正酣,看到周可成不说话,只是笑嘻嘻的坐在一旁,便随口问道:“敢问一句,周兄是做什么营生的?”
“在下是做水上买卖的!”
“原来是做水上营生的,难怪!”曲掌柜指着龚宇笑道:“有龚贤弟这样的好朋友,那么多棉纱棉花要运来运气,想不发财也难呀!”
“这个——”龚宇一听不对,正要分辨,周可成却应承了下来:“曲掌柜说的是,托龚老板的福气,这几年在下的生意倒也还过得去!”
“嗯,只要你有我龚贤弟这样的朋友,就算躺着不动,生意也会蒸蒸日上了!来,我们也喝一杯!”
眼见得老友酒越喝越多,与周可成的言辞也越来越随意,龚宇唯恐老友乱说话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周可成,惹来弥天大祸都不知道,赶忙拉住曲掌柜道:“曲兄,你喝多了,注意呀!”
“谁说我喝多了?”曲掌柜两眼一瞪:“这等黄酒我便是两三斤下肚都没有事,你莫要拦我,让我与这位周朋友多喝几杯!”
“是,龚东家你莫要拦曲掌柜,让我与他喝几杯!”周可成笑了笑,与曲掌柜喝了两杯酒,笑道:“听曲掌柜说,您这几年生意兴隆,想必是百事顺遂,事事如意吧?”
“那怎么可能?莫要说我,就是紫禁城里的朱家天子都没法事事如意。也不瞒你,我过去就想把生意做大些,多赚一点银子。现在银子赚到了,可又多了别的烦心事!”
“别的烦心事?怎么说?”
“银子太多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曲掌柜叹道:“你说去买田吧,一则根本没有那么多田出卖,二则就算出卖了,也是首先卖给同村的或者是有功名的,像我这种外路人就算出的银子多些也轮不到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银子堆在地窖里生锈,真是烦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