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项高点了点头:“胡大人,这样就有些麻烦了。李公公他在信里询问南洋金州的事情,按说以他南京守备太监的身份,便是不和您打招呼,直接派人去金山卫也可以。可他向您征询,那怎么答就是您的事情了。说透了,要只是这位李公公的意思,倒也简单,如果是背后的人,那怎么应付就要仔细斟酌了!”
“是呀,所以我才请项公你来!”胡宗宪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搞得不好,局面便是无法收拾!”
“嗯!”项高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要真是西苑那位动了心,那可真的就是dà má烦了!”
“是呀!”胡宗宪叹了口气,他很清楚项高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当今圣上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旷古未有”,表面上虽然是崇信道家无为,但实际上却是一位爱权、揽权、重权之君,更糟糕的是,这位爱权天子却又是一位既不愿意承担责任,又不愿意劳心费力的君主。其结果就是无论这位天子要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愿意自己出面,表态,自己躲在幕后,让臣子们揣测自己的心意,只是在不得已的时候才表一下态。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臣子们的十分力气倒有九分力气花在揣度上意之上,虽然嘉靖皇帝成为了大明有史以来最轻松掌握大权的天子,而反过来也让此时的大明朝廷成为了开国以来最为暗流涌动、人心混乱的一个。为这样的天子办差事,办错了自然是要倒霉,可就算是办对了也未必能有什么好下场,因为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该死的周可成!”胡宗宪突然骂道:“若不是他要搞什么招商引资,开拓南洋,宫里面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我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
项高没有说话,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真实的恶意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多,此时的胡宗宪与其是说咒骂,还不如说是一种无奈之下的发泄。
“项公,你与周可成打了很长时间的交道,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置?”
“照我看,干脆和周可成面对面谈一谈!”
“谈一谈?”胡宗宪问道:“谈什么?”
“当然是怎么应付啦?”项高答道:“这本来就是他惹出来麻烦,难道不应该由他来想办法吗?凭什么大人您要替他劳心费力?”
“不错,正是如此!”胡宗宪一拍大腿,他从来也没有觉得项高如此可爱:“不过周可成他会不会推脱呢?”
“这个您放心,周可成是个知道分寸的,事情真的闹大了最麻烦的是您还是他?”
“嗯,这个倒是!”胡宗宪想了想笑道:“既然是这样,那就一事不烦二主,劳烦项公去一趟金山卫,把这件事情转告周可成一句,要么他亲自来,要么派个人来,越快越好,我也好答复李公公!”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