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项高点了点头:“不过文长将这些都合在了一起,搞了个大作坊,起了个名字叫做味友坊!”
“味友坊?这名字起得不错嘛!”胡宗宪笑道:“这又能出什么麻烦?难道东西吃死人了?”
“那怎么会!”项高笑道:“工坊才刚刚开工,第一批原料也才刚刚进仓库,都还没卖出去怎么会吃死人?”
“都没开始卖呀!”胡宗宪笑了起来:“左右不过是些酱菜肉食,又不是铳炮铁器,又能有什么麻烦?”
“盐!”唐顺之终于开口了:“这可是个dà má烦!”
“盐?”胡宗宪这才反应过来,笑道:“二位也未免想的太多了吧?酱菜腌肉确实要用盐,不过又能用多少,朝廷的盐道御史若是连这个都管,恐怕忙都要忙死了!”
唐顺之的神色却严肃的很:“胡大人,老夫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看到第一条运来的腌鱼船,才知道实在是小看了那兰芳社!”说到这里,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包来,拆开放在桌上,却是一块淡黄色的固体,散发出一股海腥味。
“这便是运来的腌鱼?”胡宗宪好奇的拿起那块,掂量了一下,约莫有半斤重,又敲了两下,坚硬的很。
“不错,是腌鲑鱼干!”唐顺之点了点头:“每块大概一斤重,我拿来的是半块,兰芳社在金山卫售卖的价格是一块十二个铜板!”
“十二个铜板?”胡宗宪一愣:“这价钱倒是不贵!”
“何止不贵,是非常便宜了!”唐顺之苦笑道:“胡大人,街头的芝麻烧饼都要两文钱一个,这一斤鲑鱼干也就是六个烧饼。便是中等人家买一块回去,切成薄块稍微煎煎,然后煮饭的时候一起蒸蒸,再有个青菜便够一家人吃一两天了!”
“这么说来兰芳社岂不是做了亏本买卖?”胡宗宪笑道:“这样的生意又怎么能做的长久?”
“亏本买卖?”唐顺之叹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还好心的去劝说那徐文长,结果人家说这已经是翻倍的赚了,这鲑鱼每年秋天都会洄游到河口,逆流而上,只要在河口撒网,要多少就有多少,和泥土一般。最多也就花个盐钱和腌制的功夫!他们兰芳社在虾夷地的仓库里堆积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