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旧是照旧,那是看在旧日的情分上,这旧日的情分是用一份少一分的呀!”
朱文和仰天长叹了一声:“今时不同往日,小徐相公也好,周大首领也罢,都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们了,今后都只有我们求他们,没有他们求我们得了,当初这点情分都是机缘巧合才积攒下来的,我本想留给你们更进一步的,却想不到,却想不到——”说到这里,他已经手足颤抖,说不下去,已经痛苦到了极点。
“兄长您也不要想太多了!”朱文斐劝解道:“我且去教训正良几句,让其向徐相公道个歉,徐相公胸怀宽广,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
“哼,道歉那是肯定要的!”朱文和冷哼了一声:“不过只教训几句肯定是不够的,只会让徐相公以为我们朱家不知道好歹。文斐,你去告诉正良,从今天起直到过年,他不得出院子一步,每日只有两餐,不可有荤腥,给我老老实实的闭门思过!”
“这,这,这也未免太过了吧!”朱文斐一听傻了眼,赶忙劝解道:“正良可是有功名的人呀,这次要是中了就是举人,就算没中也是个秀才,您这样把他关在家里要是有个好歹,只怕官府都要管的!”
“有什么过得,一点也不过分!”朱文和梗着脖子道:“莫说他现在还只是个秀才,就算中了举人、进士也是我们嘉兴朱家的人。我是长房的家长,就是要替他祖宗教训教训他,不可以吗?你去告诉他,不要以为自己考上功名就忘乎所以了。江南才俊之士多如牛毛,凭什么他能考上,别人就考不上?让他五岁开蒙,延请名师,送他去讲谈社,开拓眼界,结交士林,这些哪一样不要花银子,这些银子从哪里来的?树高千尺也离不了根,他的根不是朝廷,是我们朱家!这功名不是朝廷给他的,是我们朱家用银子堆起来的!”
朱文斐没奈何,只得来到朱正育所住的院落,登门求见。两人一见面,朱正育便躬身道歉:“文斐叔,都是小侄行事无状,给你惹来麻烦了!”
“罢了,也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把你的性情考虑在内,反倒给你惹来了不少麻烦!”朱文斐叹了口气,找了张椅子坐下,苦笑道:“我是从你大伯那里来的,因为你的事情他很生气,让我来告诉你直到年底你都要被禁足,不得出入这个院子,一日只有两餐素食!”
“他凭什么这么做!”朱正育闻言大怒:“我又没做错什么!就算是官府要治我的罪,也得等学政夺去我的功名,方能定罪。”
“住口!”朱文斐一声呵斥,打断了朱正育的反驳:“没有人要定你的罪,不过只要你是嘉兴朱家的人,你就要服大伯的管。你要不服也可以,大可不听大伯的,到时开了宗祠在祖宗面前将你从宗谱中除名便是,你今后的事情再也与嘉兴朱家无关!”
朱正育的怒气就好像被迎头浇上一盆冷水,顿时熄灭了。正如朱文斐所说的,身为族长的朱文和的确无权治他的罪,但开宗祠将其从族谱中除名却是完全做得到的,而且这一点任何人包括官府都管不了,其后果也不仅仅是被从族谱中除名这么简单,光是这件事情就有可能引来士林中舆论的攻击,最后被学政剥夺功名都不是不可能!
“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朱正良不满的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