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请放心,海某一定会听从安排,将这伙巨蠹绳之以法!”
次日,海瑞刚刚起床,正在洗漱便听到外间传来阵阵鼓声,他赶忙让海富前去打听外间发生了什么。片刻后海富回来,神情怪异的说:“老爷,外间是有人鸣冤!”
“谁在鸣冤?”
“是讲谈社今年秋闱中举的三十九名士子!”
“啊?”海瑞闻言一愣,旋即怒道:“他们好大胆子,还敢来鸣冤!他们鸣什么冤?”
“他们说有人凭空污蔑他们舞弊才考上举人,所以希望都察院的大人们给他们一个洗清自己冤情的机会!”
“消息倒是灵通!”海瑞冷哼了一声,三下两下换上官袍,便往外间走去。待到了衙门门口,只见数十名士子皆整齐的盘腿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为首一人正大声诵读些什么,四周闲人围挤着水泄不通,指指点点的都是看热闹的。当值的小吏看到海瑞过来了,赶忙迎了上来,叫苦道:“海大人,这些都是有功名的,小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幸好有您来了,快说句话吧!”
“罢了,张大人呢?”海瑞问道。
“这么早,应该还没起来吧?”
“你将为首一人叫过来!”
“是,大人!”
片刻之后,那小吏带来一名士子,正是方才大声说话的那个。海瑞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声道:“汝姓甚名谁?家乡何处?为何在衙门前聚众闹事?”
那士子向海瑞长揖为礼,沉声道:“学生朱正良,嘉兴人氏,乃是今科的举人。我等来这里并非聚众闹事,乃是想要请二位京里来的大人给我等一个清白!”
“清白?有这么要清白的吗?”海瑞冷哼了一声:“堵在衙门门口,坐成一团,引来愚民围观,若非你们也是读书人,本官已经喝令将尔等拿下来了!”
朱正良抬起头,毫不畏惧的与海瑞对视:“学生非故意与官府为难,只是我等读书人,名节重于性命,自从这次秋闱我等中举以来,外间便多有人说我们讲谈社的士子并非凭才学中举,其中有情弊。学生以为功名事小,名节事大,是以听闻二位大人前来,便请二位予我等一个洗清名节的机会!”
“功名事小,名节事大!”海瑞回味了一下朱正良这两句话,心中不由得暗自点头:“那照你说要如何才能洗清你们的名节?”
“很简单,我等三十九人便坐在这里,请大人出题,我等限时写出文章来,请二位大人予以品鉴,我等的功名是怎么来的,自然就清楚了!”
朱正良的嗓音宏亮,四周为官的百姓也听得清楚,这些人方才已经知道事情原委,又何曾见识过这样的热闹,纷纷起哄起来,支持朱正良的要求。海瑞正犹豫间,却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是张居正出来了,赶忙拱手道:“张大人你也来了!”
“刚峰兄!”张居正将海瑞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千万不能应允他们!”
“为何不能应允?”海瑞疑惑的问道:“这样岂不是最好了,是真是假,一试便知。他们若是有舞弊,取了他们的功名也无人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