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老爷!”那店小二笑道:“敝店中的这鱼脍乃是用的极北虾夷地的金qiāng鱼所制,最是肥美!”
“虾夷地?”张居正放下筷子:“那是哪里?”
“乃是北方的一个大岛!”徐渭解释道:“与倭国最北端隔海相望,当地渔获极多,我兰芳社在当地有几个殖民点。当地气候酷寒,鱼虾皆肉厚,最为肥美,用来做鱼脍更是其中的上品,这鱼脍便是从那边运来的。”
“不可能吧?”张居正问道:“倭国与我大明便是远隔重洋,你说的那虾夷地只会更远,鱼虾离水最多两天就腐烂不可食,这鱼脍怎么可能从那么远的地方运来?”
“张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那虾夷地冬日酷寒,冰块所在皆是。只要将冰块至于底舱,四周隔以隔温板,将鲜鱼至于其中,便可经久不腐。再说我兰芳社之快船,可日行八百里,从虾夷地至金山卫最快二十日便可至!这虾夷地之鱼脍不但比江中鱼脍肥美,而且更干净,无需担心引来腹疾,我家周大人最喜食虾夷地之鱼脍,这运鱼之法便是他想出来的!张大人若是喜欢,可多吃一点!”
张居正将信将疑的看了看鱼脍,又吃了几片,也许是因为关乎到那个周可成的缘故,他突然觉得原本鲜美的鱼脍索然无味起来。
“徐相公!”张居正放下筷子:“看你起居用度与君候将相无异,为何一定要死咬着这三十九人之功名不放呢?说到底,兰芳社在海外领地之广袤,讲谈社的士子又岂会没有出路?何必一定要走科场这条路?又想富可敌国,又想科场得意,世间岂有两全之法? ”
“这么说来张大人还是觉得讲谈社这么多士子中举是一件坏事啦?”
“不错!若是这般下去,短则十年,多则二十年,南直隶两浙的科场恐怕是讲谈社一家独大,这对于朝廷,对于你们都不好!”
“张大人,对于这件事情我家大人却与你的看法恰恰相反!”徐渭笑道:“在他看来,这对于大明来说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海瑞听到这里,脸色微变:“徐相公说的大人是周可成周先生?”
“不错!”徐渭点了点头:“‘太宗皇帝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二位大人应该听说过这首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