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有问题!”周可成并没有在意对方的无礼:“这个消息是同时从两个相互独立的渠道获得的,圣上脾气越发怪异,晨昏颠倒颠倒,修道时手足颤抖,就连拂尘都拿不稳落到地上,在宫中也少有行走,乘坐步舆,背上生疮,久治不愈。”念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有很多,总而言之,圣上的身体从今秋开始就越来越糟了,而且他也是快六十的人了!”
长桌旁的每一个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他们脸上原本僵硬的肌肉开始松动,眼神也开始闪动着狡黠的光。
周可成没有理会他们,自顾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大明有一句话:一朝天子一朝臣,也就是说当今天子千秋万岁之后,登基的应该是裕王,他的夹袋里当然有自己的人,朝堂上就要换一批新面孔了。新人就有新气象,过去很多走不通的路,做不了的事情,现在说不定就可以走,可以做了。如果不乘着这个机会,待到上头的位置重新坐稳了,就知道等下一次机会了。以我们的年纪就未必等得到了!”
“大御所,您说的走不通的路,做不了的事情?到底指的是?”今井宗久小心问道。
“很简单,朝堂之上有我们自己人,能够发出我们的声音!”周可成毫不犹豫的答道:“像当初朱纨那样一声令下便要禁海的情况,再也不允许发生了!”
即便长桌旁的多半是日本人和朝鲜人,对于朱纨这个名字也绝不陌生,当初朱纨禁海,攻陷双屿,搞得中日贸易几乎断绝的情景今井宗久几个还记忆犹新。以如今大明在兰芳社贸易网络中的位置和贸易的体量,如果再来一个朱纨,那造成的损失只会百倍于当初。
“大御所已经成竹在胸了吗?”今井宗久小心的问道。
周可成点了点头:“成竹在胸不敢说,但筹画是早就有了。所以这次弗朗基人的事情我就先放过去了,好集中精力在这件事情上,诸位都是我周可成患难与共的老朋友了,希望在这件事情上,也要出一把力!”
片刻后,这些大商人们顺从的向周可成告辞,今井宗久第一个出门,走在最后面的是王尧,当他走到门口,听到背后传来周可成的声音:“王公子,你留下来!”
王尧惊讶的停住脚步,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坐下。
“王公子,你现在在国中官居何职?”
“礼曹正郎{类似于大明礼部堂下官}!”王尧小心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