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冯公公提醒!”李真笑道:“不过您这句话说错了,别看他高拱入了阁,最后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呢?”说罢,他站起身来会了钞,向外间走去。
“这厮口气如此之大,莫不是还有什么底牌?”冯保看着李真的背影,眼睛里露出疑惑的光。
胡府。
“高拱入阁拜相了?”胡宗宪惊讶的从书册上抬起了头:“当真?”
“已经得到确定的消息了!”部下禀告道:“眼下高府门前人山人海,都是祝贺的人!”
“还真是穷在路边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呀!”胡宗宪笑了笑:“这十几年来我先是在江南平倭,又是在北地抵御鞑虏,而他在教裕王读书,结果他倒先入阁了,而我还在做得罪人的事情,朝不保夕,真是没有天理呀!”
那部下听得清楚,哪里敢接口。胡宗宪感叹了两声,示意部属退下,自己回到书桌旁沉吟了好一会儿,提起纸笔,开始写起信来,开头的第一行便是:我兄东楼明鉴…。
严府。
“父亲,父亲,您看!”严世蕃兴奋的将一封书信塞到严嵩手里:“连胡汝贞都给我写信了,对这件事情不满的可不止我一个,这下好了,胡汝贞兵权在握,我们成事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严嵩却根本没有理会儿子,他只是看着严世蕃,目光中满是绝望和痛苦,就仿佛在看着一个要死的人。在父亲目光的逼视下,严世蕃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激动的骂道:“爹爹,您总得说句话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总得有个行的法子吧?”
“行的法子我的确没有!”严嵩终于开口了:“但我知道这几个法子不可能行,不管天子怎么样胡来,他始终是天子,天下是他们朱家的,你和我都是臣子,你再怎么精明能干,最后还是斗不过天子的!”
“那就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
“那也比像你这样孤注一掷的好,朝廷就是朝廷,不管怎么说都是朝廷。厉害也是朝廷厉害,不是你严东楼、我严惟忠厉害,我劝你一句话,别做蠢事,否则就算你赌赢了,那也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
“不行,我可没有爹爹你刀子架脖子上都不着急的性子,你已经年过八十,我还年轻呀。”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严嵩重新闭上双眼:“我只求你一件事情,能不能等我死后在搞那些事情,至少给我一个善终!”
严世蕃没有理会严嵩,径直回到书房开始忙碌着写信、回信、筹划方略,待到当天深夜,他才完善了原先的计划——将所谓的严党组织起来,扭转这必亡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