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严世蕃犹豫了一下,他心里清楚对方说的其实有理,以嘉靖的做派,有很大可能是把这件事情强压下来,毕竟当初弹劾自己父子的各种奏疏也是多如牛毛,但只要自己父子有圣眷在身,这些奏疏根本就没用,那些人反倒落得个没下场。
“那你的意思是?”
“我家主上的意思是最好还是多几条后手,把这个案子定成一个铁案!”
“铁案?”严世蕃一愣,心中暗想高拱背后就是裕王,谁还能把裕王定成铁案不成?
“有什么后手,可否透露一二?”
“自然可以!”李真凑到严世蕃耳边,低语了几句,严世蕃脸色大变,从椅子上跳起身来退后了四五步,拉开与李真的距离,如避蛇蝎一般的看着对方:“这,这样也行?”
“严公子若是觉得不可以,那就算了!”李真笑道。
“不,不,不!”严世蕃连忙摇头:“我不是说不可以,我是说这件事情干系重大,若是做的不好,只怕——”
“这个就不用公子操心了,一切都在我们这边身上,到时候只需严公子在朝中出手即可!”李真笑道。
“那这绝对没有问题!”严世蕃闻言大喜,他拍了拍胸脯:“只要贵方能够把这件事情办成了,世蕃定然会把高拱那厮置之于死地!”
李真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严世蕃。严世蕃也是个精明人,立刻明白了过来:“李先生请放心,银子的事情我今晚就让人准备好,你说个地点,我一定会让人送过去!”
“劳烦公子了!”
北京的冬天是十分难熬的,在大多数时间里从蒙古高原刮来的寒风统治着这座古老的都城。这样一来阳光就显得尤为可贵,在有太阳,风不大的日子里,这座都城有点身份的人们都会离开屋子,与家人和朋友们在院子里享受着难得的阳光。
刘守友也是如此,作为一名百户,巡街是他的主要工作之一。街边的茶屋酒肆本来就是他的管辖范围,在这个难得的下午,和几个同僚坐在靠窗边的桌子旁,一边喝着黄酒,一边晒着太阳,那是何等的舒适惬意。
“大人,属下敬您一杯!”一名小旗笑嘻嘻的举起酒杯:“您看都要过年了,上头连一点意思都没有,今年这个年不好过呀,要不让小的去通州出趟外差,弄点外饷回来,让兄弟们的年也好过点!”
“是呀!”
“不错!”
听着属下的话语声,刘守友抚摸着颔下的胡须,没有表态。锦衣卫虽然是天子亲卫,但本身的饷银十分微薄,又被上司克扣,其成员基本都不是靠那点俸禄过活的。像那小旗说的出差通州,便是来钱的一条渠道,通州乃是运河的终点,商旅众多,各种黑道白道的都有,如果打着出来办案的幌子去晃一趟,怎么也能弄个百十年银子回来,摊下来每人都可以分个几两,过个年是没问题了。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去通州要找个什么由头呢?刘守友禁不住陷入了深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