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那位举人回去后就闭门不出,谁来他都不见!我也不知道这事情完没完,但确实再也没听到那位举人的消息了!”
“那这兰芳社做事的确有些霸道了!”那小旗咋舌道:“士农工商,总得给读书人留点体面吧?何况是个举人,人家不是也都放人了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有人家的道理!”何百户说道:“我记得当时也有人这么说,那位徐文长徐相公是这么说的:朝廷是给了读书人体面,但体面不是用在这些事情上的,人家好好的做生意,你却把人家拿了,那就是你自己不要自己的体面了。既然你自己都不要体面,就莫怪别人不给你体面!”
“这倒也有他的道理!”那小旗点了点头:“不过那举人应该也有几位出仕的年兄吧?当地的父母官也不管管?”
“呵呵!”何百户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管?等你到了金山卫就知道了,当初兰芳社的船队杀入长江,截断漕运,炮轰留都下关码头。胡宗宪胡大人都拿他们没有办法,现在一个州县官怎么管?再说了,大明律里也没说举人就能随意扣人扣货吧?”
听到这里,众人禁不住暗自咋舌,此时船已经靠近码头了,船夫问道:“刘老爷,快到响午了,船是靠岸还是继续往下走?”
刘守有立刻感觉到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显然大多数人是都像上岸,一来可以吃点热乎的中饭,二来也可以抖抖锦衣卫的威风,顺便发点小财。他心里的顾虑却要多一些,便转过头向何百户问道:“何大人,从这里到金山卫还要经过几个集镇?”
“还有两个,不,应该是三个!”
“嗯!”刘守有点了点头,对船夫道:“继续行船,到下一个集镇再靠船不迟!”
“是,老爷!”
刘守有做了个手势,回到舱中,几名下属知道上司有话吩咐,赶忙跟着他进了船舱,只留下一人在舱口放风。
“何百户方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这边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须得谨慎行事,咱们在下一个集镇上岸,大家多看,多听,少说!都听清楚了吗?”刘守有厉声道。
“属下清楚了!”众人齐声应道。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船便到了下一个市镇,名叫余家集,与文家集不同的是,这家集市的主要出产是雨伞、绳索和各种杂货,远远的便闻到一股漆器特有的刺激气味。船到了码头停下,众人下了船寻了一家酒肆,吩咐送上饭菜,众人便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