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想的,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周可成笑道:“不过事情恐怕不像他想的这么简单,毕竟打仗就要花钱,别的事情都好说,花钱的事情就难说了,就算是当今圣上,也没法子一下子拿出几十万两银子,几十万石粮食来!”
“周先生,您真的要和大明开战?”吴伯仁的声音有点颤抖。
“伯仁,你觉得大明是什么?是这片土地?还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还是朝廷?还是西苑里的那个人?”周可成问道:“如果是你认为大明是第一个和第二个,我从未与他们为敌,恰恰相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他们也一直从中受益;至于第三和第四,我承认确实我现在的确在准备迎战,但这并非因为个人的权欲,上天作证我对于宝座毫无兴趣,伯仁,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这么做的恰恰是为了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对海外贸易和开发能够带来巨大的财富,能让人民生活的更加富足而又幸福。而朝廷和西苑的那个人为了一己的私利,却要施行海禁,把千千万万的人捆绑在那一小块甚至不属于他们的土地上,迫使他们流血流汗,辛苦终日而难求一饱,来换取自己奢靡无度的生活,难道这是应该的吗?不,至少我不认为这是应该的,财富和幸福属于也应该属于勇敢而又勤劳的人,而不是那些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寄生虫。对待不合理的现实,那就应该用武力改变,为此在日本我击败了大名和将军,在南洋我击败了弗朗基人、国王和酋长们,在大明我也不啻于和朝廷与天子开战。伯仁,我希望这一次你能够站在我这一边,但即使只有我一个人,我也绝不会后退!”
“周先生!”吴伯仁激动的站起身来:“请原谅我方才的犹豫,我一定站在您一边!”
南京,锦衣卫衙门。
“二位的意思陆某已经明白了!”陆炳点了点头:“李公公,您有什么看法?”
李芳并没有说话,他沉默了半响方才低声问道:“张大人,海大人,你们的意思是对于兰芳社暂时予以羁縻之策,待到调兵遣将,一切准备停当后再予以讨伐,是吗?”
“李公公说的不错!”张居正点了点头:“学生与刚峰兄正是这个意思!”
“咱家是个阉人,论学问和见识自然是及不过二位大人的!”李芳笑了笑:“论武事也比不过陆大人,可是咱家知道一件事情,皇帝不差饿兵,打仗是要花银子的。二位有没有想过,一旦和兰芳社真的打起来要花多少银子?这些银子又从哪里来吗?”
“这个——”张居正和海瑞都不是那种坐而论道的清谈官,在明代中后期官员中他们两人都是属于那种少有的重实务的官员,李芳这句话顿时把两人给问住了,要想和兰芳社开战,第一件事就是要对付对方的夹板大帆船,而无论是修建炮台封锁江口还是建造舰队都是要花很多很多钱的,而朝廷的财政又从来都是不宽裕的。张居正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李公公,不知道天子内库之中——”
“不可能!”李芳摇了摇头,用十分肯定的语气答道:“户部的情况咱家不清楚,但天子内库也不宽裕,就算有银子,也拿不出来,你们还是不要做这个指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