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人,便是这本书!”陈宣平从袖中拿出一本书册递了过去,海瑞疑惑的接过,翻看了几页,只见里面文字浅显,罗列了若干法条,开宗明义便说是为了调整平等主体的公民之间、法人之间、公民和法人之间的财产关系和人身关系。他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书中的平等主体乃是何意?”
“回禀大人,您知道这世间人有高低贵贱之分,主奴之别。但在有些事情上却不能以身份强分对错,比如主借奴钱,虽主贵奴贱,然主亦需还奴钱。这平等主体就是说在这些事情上,无论主奴贵贱,皆一视同仁的意思!”
“嗯,我明白了,便是王子犯法,于民同罪的意思!”海瑞点了点头:“那这件案子你觉得应该怎么判?”
“在下逾越了!”陈宣平拿起笔来,飞快的写就了判词。海瑞看了看,觉得事实清楚,明白,注明了判决的缘由,十分满意,看到最后他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陈书吏,你最后上面写的五两诉讼费是什么意思?”
“回禀大人,依照民法典,审判庭有权力按照案值的多少收取一定数量的诉讼费用!”陈宣平笑道:“收取费用多少的条款就在民法的最后几页,您可以查看!”
“胡说,这分明是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海瑞愤怒的看着陈宣平,对方方才给自己留下的一点好印象迅速烟消云散:“把这一条给我划掉!”
“是,大人!”陈宣平也不争执,老老实实的将这一条划掉,然后重新呈给海瑞,海瑞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确认没有什么纰漏,方才宣读了判词。
就这般海瑞开始一个个审判案子,随着审判的进行,他越来越发现这陈宣平处事老练,法条熟悉,世事明达,就算是刑部里那些积年老吏都未必及得过,这么多复杂,牵涉极多的案件,他却能一一明断,有理有据,考虑的如此周全,实在是难得的很。
“此人虽然有些贪财,但却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海瑞暗想:“只要没有什么大过,让他留任也就无妨!”
两人忙到正午时分,方才喘了口气,海瑞挽留陈宣平一同吃午饭,正想着怎么敲打对方两下,让其戒除贪鄙之过。那陈宣平却向海瑞躬身道:“海大人,在下有一件事情还请大人恕罪!”
“眼下并无外人,你不必如此多礼!”海瑞笑道:“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