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听着魏了翁絮絮叨叨的回答,张居正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撞脑门,他顾不得官场上的礼节和规矩,大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您方才都是在守城,为何不派兵出城讨贼?这里是我大明的南都,太祖高皇帝的孝陵便在城外,难道您坐拥留都十万驻军,就坐视兰芳贼荼毒百姓,肆虐留都?”
“这个,太岳兄,据探子回报,好像兰芳社并没有荼毒百姓呀?”魏了翁强笑道。
“魏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贼人施小惠收买人心,你便替他们说话了?”张居正闻言大怒:“难道你也被贼人迷惑,以为他们是什么靖难大军不成?本官一定要上书朝廷,参你一本不可!”
听到张居正这番声色俱厉的呵斥,魏了翁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他年纪本就大了,反应比年轻人迟钝了不少,这么一吓更是思维混乱,词不达意。一旁的魏国公徐太平与魏了翁的关系不错,有些看不过眼了,便插话道:“张大人,眼下贼人兵临城下,危急存亡的关头,恐怕不是您参这个,参那个的时候吧?您要尚书大人出城讨贼,可贼人有多少兵,多少船,谁知道?眼下天又快黑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兵派出城,那不是送死吗?为何不先严守城门,调集四方兵马入援,等到兵力厚集,万无一失再出城讨贼岂不更好?”
“对,魏国公所言甚是!”
“对,这才是老成持重之言呀!”
“不错,若是贸然出城被贼人所乘,宗庙受辱,我等到了地下也没脸见太祖皇帝呀!”
徐太平的这番话顿时引起了一片赞同声,在场的众人有勋贵,也有留都的官员,勋贵是不必说了,一百多年来累积的财货佳园都在这南京城中,当然是一切以城内为重,即便留都官员也不愿意用身家性命去冒险,这些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南京的守备情况,虽然编制表上有十几万大军,但是大多数都不过是个空头,可战之兵寥寥无几,如果发动民壮等城,凭借那道闻名天下的石头城墙倒也还罢了,如果派出去和贼人野战,那岂不是往火坑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