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众人齐声应道。
戚继光站在桥头,眉头紧皱,湍急的河水从他的脚下流过,让脚下的木板不断的摇晃,看着河面上漂浮而下的树枝、木板以及各种杂物,他不禁更加紧皱了。
“来人!”戚继光厉声道:“叫三十个壮汉来,拿着搭钩,若上游有大块的木头飘下来,便用搭钩拖到一边去,免得撞坏了桥!”
“是,大人!”
看着拿着搭钩的士兵就位,戚继光松了口气,他正准备到河对岸去看看,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喊道:“有船,船!”
戚继光回过头,只见上游飘下来五六条小船,船首都站着一人,拿着长篙,不时在水里点一下,顺着水流飘过来,转眼之间距离浮桥已经只有两三百步了。
“弓箭手,鸟铳手就位,百步之内就射箭放铳!”戚继光厉声喝道。
还没等弓手铳手们就位,最前面那条小船突然呼的一声,船尾便腾起数米高的火柱来。那持篙汉子跳入河中,奋力向岸边游去,火柱的升起仿佛是一个信号,后面的其余几条船只也被升起了火光,顿时河面火光腾腾,六条火船顺着江流越来越快,向浮桥撞来。
“该死,昨晚那伙贼人竟然没有走!”戚继光顿足骂道,他赶忙下令持篙军士们将火船抵住,不让撞上来,又让其他士卒准备水桶、砂土,准备救火。
火船顺着湍急的河水,转眼之间便撞了上来,拿着长篙的士兵们奋力抵住,但灼热的火舌顿时蔓延过来,头发和衣角变得焦黄干脆,炙脸生疼。士兵们将河水泼在火船上,但反倒让火势更甚了。很快长篙也被烧着,士兵们不得不丢下浮桥推开,火船撞到浮桥上,戚继光不得不下令手下放弃浮桥。
“怎么会这样?”闻讯赶来的王本固脸色铁青,连连顿足。
“都是末将未曾防备!”戚继光低声道:“不过河里的木桩都还在,应该天黑前就能重新修好!”
“那好!”王本固看了看面露青色的戚继光,神色变得温和起来:“南塘你先去睡一会,这里有我盯着就是了!”
“这个——”戚继光犹豫了一下,王本固拍了拍他的肩膀:“临阵决胜我不如你,看在朝廷的份上,你先去睡会吧!”
正当王本固正在河边监督士兵们重修浮桥的时候,刚刚回到杭州的项高也得到了从崇德连夜赶来的信使,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去之后,他立刻意识到己方正处于一个巨大的危机之中:危险如果戚继光率领长驱直入,将苏松常掀个底朝天,那周可成唯一的选择就是放弃对长江中上游地区的西征,回师救援,甚至在江北扬州的明军还会抓住机会渡江南下,那这就意味着兰芳社的对大明的攻略已经全盘失败;而机会就是如果自己能够出兵夹击戚继光所部将其打垮,那不但可以确保留都和苏松常地区的安全,还可以彻底解决己方侧翼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