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见师爷不推辞,丘知县也有些感动,他点了点头:“柳先生请放心,此番你出城救了满城百姓,本官事后一定会禀明朝廷,保举你一个官职!”
丘知县搜罗了三百两银子、五十匹绢布,二十口肥猪做见面礼,又从自家腰包里掏出五十两银子馈赠给柳师爷,送其出了城。然后就在衙门里战战兢兢的等候,幸喜午饭后攻城的铳炮声便停了,倒是让他安了些心思。
约莫到了天黑时分,柳师爷才回来了。看到其满脸的喜色,丘知县也松了口气,问道:“柳先生,事情办的如何?”
“大喜呀,大喜!”柳师爷满脸通红,与头上绑的绷带相映成趣,他向丘知县拱了拱手:“东主,满城百姓的性命可总算是保住了!”
“啊!”丘知县闻言大喜,赶忙问道:“城外的贼人有什么条件?”
“东主,您这话却有些差了,城外的不是贼人,乃是奉天靖难军!奉的是先帝第三子之命,征讨不臣之徒的!”柳师爷低声道:“我们若想保住满城上下的性命,这一条可千万不能出了差池!”
“是,是!”丘知县点头如同捣蒜一般:“那只要应允这一条便够了吗?这倒是简单!”
“东主把事情想得也太简单了吧!”柳师爷笑道:“那靖难军中又不是傻子,岂会被几句空头话便哄过去了?”
“他们要什么条件?”
“第一条便是改旗易帜,奉南京那位陛下为主,这个若是不行,那后面的也就不必说了!”
“这个好说!那第二条呢?”对于这个条件丘知县倒是有心理准备,在大明奉天靖难也不是第一次,一百多年前例子榜样都是那里摆着的,顺者生逆者亡,这个也没有什么好争辩的,丘知县也不是方孝孺那等宁死不屈的大儒,面对城外的贼人大铳,他的腰身很灵活的。
“第二条便是要收一笔军税!”
“只要不打进城来就行!”丘知县长出了口气:“要多少钱粮?”
“就依照鱼鳞册和黄册上头的收,一亩加征两升,一个丁口加征二十文,此外,城内的房屋还要加征间架税{即古时的房产税},依照城墙的长度收,每丈收一百文!除此之外,在入江口还要设卡征收商税,每百抽一!”
“这么少?”丘知县长出了一口气,这个价钱比他预想出的数字要少得多,每年夏秋两季税粮随便加点浮征便能抹去了。他犹豫了一下,问道:“那要多少时间交清呢?”
“学生和大都督说了,城中没有钱粮,须得夏粮收上来才有钱粮。大都督也同意夏税完收上来后十五日内缴纳上来便是了!”
“夏粮收完后十五日?”丘知县眼前一亮,叹道:“那这位大都督还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呀!”
“是呀,他还说为了避免手下军士侵害百姓,便不派兵入城里,只派二十个亲兵在南门看守。除此之外,为了保证将士的蔬菜粮秣,他还会在江边开办一个市场,供采购所需粮秣蔬菜之用,让我们衙门转告湖口商户百姓,去那个市场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