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回来!”丘知县挥舞了一下手臂,便瘫软在椅子上了,柳师爷唤来丫鬟,吩咐其送些热汤水和毛巾来,给丘知县灌了几口汤水,又用毛巾擦了把脸,丘知县才悠悠醒来,问道:“酒呢?”
“且不急喝酒!”柳师爷笑道:“属下有一件要紧事要禀告您,关乎到满城百姓身家性命的大事,耽搁不得!”
丘知县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只是手足还有些无力,他皱了皱眉头,强压下心中的厌烦,道:“什么事情?”
“是这么回事!”柳师爷将今天在周可成船上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最后道:“东主,学生知道这件事情紧急,不敢自专,便先敷衍了几句,回来禀告您!”
“养廉?写信!”丘知县念叨了两声,低声道:“柳先生,你觉得那周可成说的都是真话?”
“全是真话自然不可能,不过也不全是假话!”柳师爷低声道:“至少他的确是不想一路打过去,这一点是真的!”
“嗯!”丘知县点了点头:“他是想拿我和湖口县当成马骨,做给别人看,拿下许多千里马来!”
“学生也是这么觉得的!”柳师爷道:“否则他也用不着弄出这么多花样来,以他的兵力,拿下湖口不过是吹灰之力!”
“那我们要不要做这个马骨呢?”
“这个——”柳师爷想了想之后答道:“照学生看,还是老老实实的做马骨的好,说到底咱们现在已经是靖难军那一边的了!”
“是呀!”丘知县叹了口气,起身在院子里踱步起来,柳师爷也不催促,他很清楚自己这位东家就是这等脾气,便是遇到小事也是犹豫不决,还自诩为深谋远虑。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丘知县停下脚步,问道:“柳师爷,您觉得我应该应允那周可成吗?”
柳师爷强忍住厌烦,答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东家您觉得我们有本钱拒绝那厮吗?”
“那倒也是!”丘知县点了点头:“可要是写了,岂不是落下了许多把柄,将来若是朝廷赢了,这可都是杀头的罪过呀!”
“东家,您不写只怕现在就要死了。再说了,谁都知道您这是为形势所逼,会写这玩意的人也不在少数,未必会死的!”